宫中不是没有其他受宠妃子,隔几年就可能出个盖过皇贵妃风头的,但没几个敢挑衅到专横跋扈的皇贵妃身上。
或许也不是不敢,只是横起来时横不过她,连虞翎这么大一个人在这里,都没什么人敢私下议论,等几个想巴结皇贵妃的妃子恭喜几声,说皇贵妃眼光好,挑了一个好儿媳,这才慢慢热闹起来。
圣上迟迟没到,萧庚雪比别人先意识到什么,差了个人催,最后只有一个穿蟒袍的老太监匆匆忙忙敢过来传消息,说御书房出了些事,圣上今晚可能赶不过来。
虞翎喝口热茶填肚子,已经察觉到皇贵妃是在压着脾气让老太监退下。
席中一个妃子还在看热闹,有宫女面露惊慌跑到她身边耳语几句,她面色突然就难看至极,刚起身就差点晕倒过去,和皇贵妃告退时声音都不稳,跌跌撞撞被宫女扶出去。
虞翎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环顾四周,忽然想起了谢氏所言,她说谢沉珣今天晚上才会回府,他是去做什么?
从那个老太监退出去时,萧庚雪就起身跟皇贵妃说自己出去看看,至今没回。
一场中秋宴过去,只虞翎各式小菜吃了个饱,偶然听到句宫女说什么大人出事了,随后时不时就开始有妃子脸色苍白离了席,闹得满头雾水的众人都焦虑起来,连皇贵妃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但直到虞翎离开时,都没人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傻,谢沉珣与上回户部贪污案有关,想必这一回,也大抵是有些关联。
宫外的侯府马车在等着她。
作者有话说:
吃饱了,让姐夫膝枕揉肚肚
看到有人说女主身体太差会不会这样那样晕过去
不会,女主身体是差,但还没差到那个程度,她不少时候是装的,唯一一次大病,算起来也只在姐姐死的时候
第23章
天色渐渐深了,月如圆盘,银辉笼罩住整座紫禁城,凉风带寒意,灯火通明。
侯府下人见到虞翎从皇贵妃的轿辇下来时,迎上去说谢沉珣还在宫里,虞翎点了点头,扶着马车弯腰进里边。
谢沉珣几个月前回祖籍处理谢大夫人丧事,回来后的第一天就见朝中谏议官员,此后数日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没过多久,虞翎在他折子上看到过名字的官员就被爆出贪污巨额银两。以他的手段,不当是简单针对一个小小主事,她不知他在做什么,但突然挑着今天行事,该是想让有的人预料不及,来不及反应。
月明星稀夜,皇宫都要比外边安静些,除了轮换的侍卫,也没再有什么声响。
谢沉珣面圣应有许久,马车里的茶凉了,虞翎轻撑住头,只给自己倒杯凉茶静心,凉茶入肚,反而忍不住先咳嗽了一声,茶水微洒出来。
马车外在这时传来声响,她一顿,听到外头马夫喊了一声侯爷,虞翎抬头,看到谢沉珣拂开帘子进来,看了她一眼。
他还穿一身绯色官袍,淡淡光亮下,只能依稀看清他清俊眉目,劲腰间所佩革带环玉所制,沉稳肃静。
虞翎手放下凉茶,要开口说话时突然捂唇低头咳嗽,咳过这一阵后,双颊都泛出粉,才抬眸轻问他:“姐夫,朝中出什么事了?”
谢沉珣拿过旁边用来遮寒的薄氅衣,盖到她肩上,裹住她身子,又试了试她额头温度,发现比往常要稍热些,他只皱眉,到底是没对她说太严重的话,道:“若身子不适,便让皇贵妃给你请个太医看看。”
“我不太敢,”她叹气,微撩袖子巾帕,擦干净桌上溅出来的茶水,“今天宫宴时我看见好几个妃嫔离场,圣上不到,四皇子也走了,娘娘脸色很不好看,我都不敢和她说话,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谢沉珣道:“是出了些事。”
他没说怎么了,只让马夫驾车回侯府,才坐在她身边,去拿她身后木匣的药瓶,他高大身形微覆住她,她抬起头时,能看到他下巴,他退回去,倒一枚出来给她。
药还是管她身子的,侯府里大病小病的也只有她这个娇弱姑娘,他问:“可还记得谁走了?”
虞翎只慢慢吃药,微皱着眉,好似在仔细回想,片刻后才摇头看他道:“我只认识里边先离开的容贵嫔,她和我有些过节,我有回入宫差点冲撞她被罚跪,幸好有娘娘的大宫女领着我才没事,姐夫那段时间去保定,我也就没说,至于其他人,我都没印象。”
容贵嫔是户部秦尚书的幺女,曾得宠过半年时间,在宫里已是少见,差点封妃,可惜和皇贵妃处得不好,种种折腾后反倒失了宠。
许是他身上气息太过冷冽,虞翎突然想到什么,她顿下来,身子微微前倾,少女芬香媚,身前娇盈撑得衣衫鼓鼓,离他身体只有半拳距离,只低声问道:“我刚刚听到过一句什么大人出事,难不成是那位尚书大人遇到什么麻烦?”
今天是中秋,阖家团聚,后宫妃嫔能出宫的都少,探子一类更不多,能得到消息,就已说明是闹大了。
马车下铺着绒毯坐垫,谢沉珣只开口道:“他与藩王有勾结贪污受贿,圣上动大怒。”
户部尚书统领户部,掌管天下财政之权,圣上本就对行贿贪污厌恶至极,但能够让谢沉珣这种冷淡性子用动大怒来描述,说明是真动了怒火。
他短短两句话就让虞翎愣了愣,纤细手指慢慢伸出拉他官袍袖子,认真道:“姐夫不常和我提这种事,既是愿意说出来,想必已经是很多人知道,我不是很懂朝中的事,姐夫在朝为官,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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