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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没用到人,这礼数上也不能缺了。
    万一往后要用到人呢?
    列车运行第一天晚上,车上的乘务员便在二连浩特下了车。
    出入境海关上车检查。
    罗梅拿出吕永亮给的小玉牌,又给人塞了两盒哈德门,看着面无表情检查玉牌的海关人员,她心里头跟擂鼓似的。
    “去玩呀?”
    “是,去那边看看。”
    海关的人把玉牌递过来,“那注意安全。”哈德门则是留了下来。
    送走了人,罗梅一屁股坐下,只觉得身上都有虚汗。
    陈建荷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原来你也怕呀。”她这笑得比哭都难看。
    刚才生怕海关的人不放行。
    “头一次。”罗梅很少跟这种机关单位的人打交道,尤其是自己“做贼心虚”,真的怕极了。
    虽说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但被宣判前,还是紧张的很。
    陈建荷也怕得要死,“往后咱们也准备两盒烟。”
    这次是吕老板有准备,回头可不一样了。
    “二姐,那烟盒里面都是钱。”
    “啊。”陈建荷是真不知道,她老公不吸烟,她也没留意过这区别。
    罗梅想了下,“回头咱们多跑几趟,跟人打好交道就行了。”
    这年头抓的很松,毕竟从上到下都在搞经济,能搞到钱就好,至于到底怎么搞来的,那并不重要。
    到了蒙古境内后,罗梅他们又迎来了一次海关检查。
    这次检查比出国境检查还要松,象征性的瞥了一眼,手一伸。
    罗梅又递过去两盒烟。
    出境时又是两盒烟。
    到了苏联境内,递过去的就成了两瓶酒。
    她原本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松弛了下来。
    就像吕永亮说的那样,路上都打点好了,帮忙看一眼就行。
    从首都到莫斯科,列车跑足足的六天五夜。
    其中在苏联境内时间最长,长达四天。
    车窗外的景象一再变化,越是往北越冷。
    罗梅心头却是一阵火热。
    “天气冷,咱们的皮衣销路就更好。”
    陈建荷觉得这个兄弟媳妇真是扎到钱眼里面跑不出来了。
    她也是。
    谁不喜欢钱呢。
    真要是不贪图钱,会大老远的来到这异国他乡?
    “对了罗梅,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俄语?”
    这几天陈建荷没事就去找车上的乘务员闲聊,跟着人学俄语。
    只要一瓶酒就能请到一个地道的俄语老师,她的俄语进步飞快。
    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怎么都觉得罗梅那边说的俄语好像混杂着其他语言的味道。
    “我嘴笨说不好,二姐你聪明学得快,回头到了莫斯科你就是咱们的翻译官。”
    陈建荷没想到罗梅承认的这么迅速。
    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半晌也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可真敢。”
    都不会说,就敢来这么搞。
    胆子可真大。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咱们这混了一趟不就清楚了吗?”其实很多事情没那么可怕。
    比如核对了来接站的人的身份,然后把吕永亮交代的酒交给对方。
    罗梅甚至还操着不甚熟悉的俄语问了句,“能给我们介绍一个便宜的住所吗?”
    她跟着乘务员学了好半天呢。
    那人看了一眼,指了指那大卡车,“跟我来吧。”
    接应的人叫尤金,给罗梅她们介绍了一个莫斯科居民楼里的住处。
    “给她五个卢布就行。”
    老式的苏联筒子楼,大概是有陌生人到来,筒子楼里热闹了几分。
    推窗张望的多是老迈的女人。
    陈建荷瞧着奇怪,觉得有些瘆得慌。
    早知道就不节省这个钱了。
    尤金介绍的房东叫波琳娜。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弓着腰背,仿佛再也舒展不开。
    “你们有酒?”
    吕永亮之前特意交代,让罗梅留一箱酒走关系。
    没想到这位老太太鼻子这么灵光。
    她拿出一瓶来。
    波琳娜看到这酒瓶笑了起来,“我喝过这个酒,可真好喝,那都是将近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四十年前。
    陈建荷反应过来,“您去援助过我们的工业建设?”
    “算是吧。”波琳娜笑了起来,“我只是一个厨娘罢了,当时跟着马罗佐夫先生去了中国,我的丈夫死在卫国战争中,你们或许都忘了。”
    战争让苏联死去了那么多的青年,男的、女的。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忘记,甚至篡改人的记忆。
    只是这酒的味道却没怎么变。
    罗梅不太明白波琳娜眼底的悲伤,如果俏俏在的话她或许会懂得,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老太太。
    但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波琳娜年迈却眼光如炬,“你们带来的是什么东西,羽绒服吗?我可以买一件吗?”
    罗梅迟疑了下,“我可以送您一件。”
    “不不不,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波琳娜站起身来回到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小铁盒,她数了又数,“我只有这么多钱了。”
    “真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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