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就在三人边吃边聊的时候,大堂内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白彦起身,开门。
伍郎中站在门口,眸光扫过里面的人,拱手道:“大人,夫人,少卿!”
“伍师傅,可是王邈的事情有眉目了?”凌子萩起身迎前询问。
伍郎中有些许为难地望着凌子萩,道:“夫人,老朽着实愚笨,王邈的情况比较复杂,老朽琢磨了一宿都没个结果,这不听闻夫人这会得空,就连忙前来讨教一二。”
凌子萩听到伍郎中这般谦虚,连忙把他引入屋内,倒了杯清茶递上道:“伍师傅这般说就折煞子萩了,子萩跟着您一直在研习中医,您已经算是子萩的师傅了,说讨教着实不合适。”
伍郎中因为从驿站赶来一路疾走也确实累了,望着手中的清茶,顺势灌下,在司炎修的注目下他问道:“夫人对祝由术的精通算是蔺国第一人了,老朽昨个通过给王邈号脉,到观察王邈半宿,发现他除了脉搏偶有微弱不平稳迹象外,身体并未异常,并不像是什么不正常之人。
唯一让人值得注意的便是他黑夜多梦,记性不好,就好比老朽在他临睡前刚给他瞧完病,他醒来之后需要回忆许久才能想起老朽是何人,老朽想问下司夫人,这算是病症还是旁的?”
凌子萩没料到伍郎中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深深瞅了眼对面的男子,咬紧朱唇沉吟。
其实心理学里有对失忆症的解释,它主要分为心因性失忆和解离性失忆,但是因为失忆这个东西涉及很多的旁系医学,比如精神科,脑科等等,所以一时半会儿倒是很难解释了。
但是王邈这个症状怎么像是喝醉人才有的情况?
比如大部分彻夜买醉的人,都会忘记最近短时间内的一些事情,而且当时司炎修审讯他的时候,他表现出的陌生是装不出来,难道王邈是什么特殊体质吗?
“夫人,老朽有个想法只是不敢断定而已。”伍郎中见凌子萩的面色严峻,思忖间还是准备把自个的猜测说出来。
“伍师傅,您尽管说。”凌子萩连忙应承。
“江湖传闻有一种叫百转回的药,说是吃了它能造成人的短暂性记忆缺失,吃得多了,记忆就会出现如王邈这样的混乱时刻,不知道专门研究人体精神力的祝由术可有这方面的说法?”伍郎中拱手说道。
凌子萩听到这,心中突然敞亮了,其实在现代社会是有这种能造成人短暂性失忆的药物的,叫三唑/仑,不过这是一种精神类迷/药,除了特殊需要外,一般没得卖。
那么如果现代社会有,古代或许也有这样的类似药物才对。
“这样吧,伍郎中。”凌子萩想了片刻,道:“我们现在去看看这个王邈,若是他真的遗忘了什么,或许咱们还能找回来。”
说着,凌子萩给司炎修打了个招呼,跟着伍郎中朝衙门戒律房走去。
白日的戒律房没有黑夜那般可怖。
在加上因为凌子萩要进入,差役多少打扫过,小仄的房间还算是干净整洁。
凌子萩站在王邈对面,望着平躺在地上酣睡的男子,扭头对身边的差役问道:“他睡了多久?”
差役探出头,望着外面的日晷算算道:“从半夜就开始睡,到今个晌午过了。”
“他可吃饭了?”凌子萩又问。
差役摇摇头,“没有,这个王邈很奇怪,从入狱到现在吃了睡,睡了吃,有时候一睡就是一天,连饭错过去都不在意。”
“哦?”凌子萩扬眉,示意差役把王邈叫醒。
哗啦!
随着一盆凉水的泼下,方才还在梦中的王邈猛地翻起身,一脸错愕地望着周遭。
他似乎还未完成反应过来,呆滞的眼神在戒律房游荡。
凌子萩一直坐在不远处的官帽椅上把王邈所有的反应都纳入眼底。
她寻思半晌,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瓶子,打开瓶塞在王邈的鼻孔周围萦绕。
果然王邈这会儿算是彻底醒了,他瞪大双眼,望着凌子萩道:“我不是在牢狱吗?你是谁?”
对于王邈的话,凌子萩并不感到意外。
她收好瓶子,从怀中掏出大理寺令牌道:“我是大理寺的,今个继续提审你。”
“大理寺?”王邈似乎反应真的有点迟钝,眉头皱起好久才道:“我想起来了,可是,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真的没什么可交代的了。”
凌子萩也不着急和他争辩,从怀中拿出一张画放在王邈的面前的道:“这个人你认识嘛?”
王邈望着画中的男子好一会儿,喃喃道:“大鼻子,细长眼,不..不认识。”
凌子萩把罗万金的画像收起来,之后又拿出元蓁蓁的画像展开问:“这个呢?”
“这个..是元娘子。”很快王邈认出来了。
凌子萩微微扬眉,继续拿出另一张画像,道:“这个呢?”
王邈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研究了半天,摇摇头道:“不..不认识。”
凌子萩起身,收起万永昌的画像,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第315章 荆州老妇(27)
袅袅余烟在戒律房内燃起。
凌子萩把熏炉内的薄荷、樟脑片轻轻撩拨让其充分燃烧之后,扭头望着一脸不明所以望着她的王邈。
“王邈,你是四年前进入博彩坊的对吗?”她轻轻张合丹唇,语气柔得似是四月的春风抚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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