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周琰的生辰,这孩子应该在十五周岁和我们发现尸体的年龄是一样的,可是为何粗看这衣柜,只有周凉和温冉的衣衫,而被堆放在夏季衣衫里的小孩子衣衫却是十岁娃儿穿的呢?”
凌子萩说出心中的疑惑。
司炎修接过她手中孩子的衣服,放在鼻尖闻了闻,紧接着他又走到衣柜前,把夏季衣衫全数翻出来,里面竟然有好几件孩子的衣衫,可是都是不超十岁的尺码。
“袁逸春!”司炎修冷冷开口,把站在门口还在呕吐的袁县令叫进来。
袁逸春迈着虚弱的步伐走到司炎修身边,苦着脸忍着屋内的臭气,道:“大人,您叫我?”
“周家这几年可有失踪报案?”
袁逸春想了一下,摇摇头,“回大人的话并无。”
“近五年都没有?”
袁逸春继续摇头,“大人,雁口县虽然来往都是客商,可是报失踪的很少,下官确定没有。”
这就怪了!
凌子萩站在一边望着床上铺开的好几件孩童衣衫面色愁苦。
“白彦!”司炎修似乎也想不通,叹口气把手中的衣衫放在一边道:“把两具尸体抬回去,连夜尸检,至于剩下的,看看还有没有旁的线索。”
“是!”白彦拱手,招呼已经准备抬尸的几个手下开始忙活起来。
凌子萩走出门外,望着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鱼小碗道:“小碗!”
“子萩,怎么了?”
“帮个忙,去打听打听。”凌子萩说着,附耳在鱼小碗身边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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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慢慢笼罩在雁口县。
今晚似乎格外的寒冷,凌子萩坐在衙门大堂内翻动着面前的火盆,却依旧觉得身上发寒。
“我问了周凉家的邻居,对于他们家的孩子周琰,邻居们还是有点印象的。”鱼小碗捧着一碗热汤喝着。
她刚从外面回来整个人身上带着股股渗人的寒气。
“他们怎么说?”
凌子萩起身从凳子上拿过一件外麾披上,这才觉得暖和不少。
“他们说周凉确实有个孩子叫周琰,之前一直都和温冉、周凉住在一起,好像两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周凉一直都很宠周琰,但是。”
“但是什么?”凌子萩给自个倒了一杯热水,坐到鱼小碗的身边。
“但是五年前周琰突然不见了,周围邻居还问这二人呢,得到的回答的是周琰身子不好,受不了雁口县的恶劣天气,被送回林州老家去了。”
送回老家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南风馆,明显这周凉和温冉有问题!凌子萩暗想。
“那当时周家的情况怎么样?”凌子萩又问。
鱼小碗也聪明,当然知道凌子萩想表达什么,有可能是五年前周家没钱把周琰卖了,之后对外称周琰回老家了,然后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周家的条件如袁县令的说的,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一直都过得不错,周凉是个小有名气的雕工,一直在江家做些珠宝雕刻的手艺活算是江家的能拿得出手的几个师傅之一。
而温冉是在谭家做染布的工作,两人的月例应该在八两左右,如果周凉再接一些顾客定制的活儿的话,两人一个月加起来总共有二十余两的样子!”
这么多钱,在萧城都能过得不愁吃喝了!
凌子萩咬唇,她现在想不明白周琰到底是怎么被卖进南风馆的,而且看样子这周凉夫妇是知道这个事情,就像袁县令说的,哪个父母能对自己的儿女做这样的事情?
就在凌子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堂内的门被推开,司炎修领着身后的伍郎中走了进来。
“大人,验完了?”她连忙起身,倒了杯水迎了上去。
司炎修点点头,把身上带着些许污浊气味的外衫脱下,这才接过凌子萩手中的杯盏,顺势把怀里的验尸单递了上去。
“根据现在的天气,以及炭盆中燃烧殆尽的炭火情况,死者应该死了十日多。”
凌子萩点点头,坐回位置上把验尸单打开。
第一张单子是死者周凉的,司炎修验尸非常仔细,单子旁边竟然和附了一张周凉的骨像描绘。
凌子萩淡淡扫过画像,脑海中想起周琰的容颜,之后又翻阅第二张单子上温冉的画像,此刻她更是确定死去的周琰就是这两人的孩子。
死者周凉,男,身高五尺九,年龄约三十二上下,齿骨完整,双手中,左手掌心、拇指、食指有轻微薄茧,右手食指、拇指、虎口有轻微薄茧外身体上下无明显外伤,其肠胃、胃部无食物残渣,死因是饿死。
“饿死?”凌子萩有些诧异,扭头望着司炎修。
见他点头,她这才继续看第二张温冉的验尸单。
第190章 血色芙蓉(12)
死者女,身高五尺二,年龄约在三十上下,背部、腿部、肩胛有大小不同程度的伤痕且大部分伤痕已愈合,根据伤痕形状初步怀疑是鞭伤,双手指缝中有些许残留颜料颜色。
在会阴部发现有残留药物痕迹,经过辨认确定为阿芙蓉,死因是饥饿致死。
“温冉的身体里有阿芙蓉?”凌子萩瞪大双眼望着身边的司炎修。
他们本来就是追查阿芙蓉流通渠道来的,起初以为在雁口县排查可能是无从下手,毕竟到现在这条线依旧没什么线索,谁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温冉的尸体里竟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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