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萩的丹唇张合好几下最终也没说出一个辩解的词语,因为她发现司炎修说的还挺有道理。
“大人!”突然一道声音打破还在拌嘴的俩人,只见不知何时突然醒悟过来的曾宝川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眼神灼灼注视着对面的司炎修。
“大人说过七日之内破案的事情可真?”
司炎修点头。
“好!只要能抓住凶手,我曾宝川在这里发誓,定帮大人竭力破案,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辞!”
话落,曾宝川对着司炎修就是三个响头。
“起来吧,我有话要问你。”司炎修叹口气,似乎对这样的事情有着见惯不惯的无奈,“你家孩子是何时出生的?”
“丰孟三十四年,四月。”
司炎修点点头,紧接着他转头对着白彦说,“坛子里面还有什么?”
“回大人的话。”白彦起身,拱手:“在下方才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了,这坛子应该有些时间了,之前里面应该放着一些脏器一类的东西,如今早已化成血水,但是根据曾兄孩子的消失时间,在下大胆推断,这里只有曾兄孩子身上的物件,没有他的。”
白彦顿了一下,继续道:“器官。”
听到这,周围人都微微一怔。
司炎修紧接着说道:“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这个孩子还活着,第二种,凶手已经不再用坛子装器官了,只是把孩子杀了之后,把他们身上的物件扔在这个坛子里。”
第39章 水庙婴童(13)
司炎修说完这些话,周围一片沉默。
凌子萩眉目低垂,消化着司炎修说的第二种可能。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她抬起眸眼,余光掠过对面做着最坏打算,面色已经苍白如纸的曾宝川,道:“凶手为何要把孩子的配饰放在这坛子里?或者说,他不辞辛苦地打开坛子只是为了放一个长命锁吗?”
司炎修听完她的叙述,眯紧的双眸慢慢朝再次被苍蝇爬满的院子角落,冷嗤道:“白彦!”
白彦领命,找到一把放在院子内平常做翻新泥土用的铁锹,快步走到方才放着坛子的角落,开始迅速翻铲周围恶臭的泥土。
没过一会,当他手中的铁锹略显发顿吃力,下一瞬一大坨沾染着污泥和秽物的东西就被翻了出来。
同一时间,所有人都上前查看。
“白彦。”司炎修蹲下身子,摊开手掌。
白彦意会,从怀中掏出一副崭新的羊肠子手套递了上去,瞅着司炎修已经把手套戴好后,他又从袖口拿出油蜡布皮包呈在掌心。
司炎修接过,把油蜡布皮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样看起来像「炒菜铲子」一类的东西,又从中抽出一个用马鬃毛做成的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边用刷子把那一坨东西上沾染的泥土拭去,一边用扁平的铲子把死死浸在一起的东西分开。
时间慢慢流逝,此刻已经日落西山,晚霞没了踪影,换上的是黑暗之前的最后一点光晕。
司炎修终于忙完手下的事情,他褪下手套慢慢站起身。
最先凑上去的是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的曾宝川。
他斗大的眼睛珠子在地上零散沾染污泥和恶臭的血衣上扫视了一圈,突然他神情一滞,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表情木讷地开口道:“行之..行之果然死了。”
凌子萩望着此刻连泪水都没有的曾宝川,她知道这是一个人已经伤心到极致的表现,没有泪水,没有嚎叫,唯有的便是无限的绝望和痛苦。
她眸眼也朝地上分开的一摊衣物望去,虽然有的已经仅剩下零零散散碎布烂条,但是她依旧能瞧出来,这里的衣物至少属于五六个孩子的。
想到这,凌子萩紧紧攥紧袖口下的柔荑,眼神瞬间充满着十足的怒火,这个凶手到底是怎样的禽兽不如,要对几岁的孩童下如此毒手?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处放在角落的衣衫上。
那衣衫虽然被血染了、被腐肉、烂泥弄脏了,但是上面那栩栩如生的朝阳花如同一把利剑深深扎进凌子萩的水眸中。
她像是中了魔般,绕过站在她面前的司炎修,一步步朝地上的小衫走去。
「噗通」一声。
她跪在地上,双手慢慢捧起这孩童小衫,眸眼徐徐闭上。
水神庙后院安静得可怕,唯有从山涧吹来的几缕秋风打得旁边的柳树条「沙沙」作响。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明月从山的另一边升起。
司炎修就这样看着对面的女子,虽然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个感觉,凌子萩能帮他找到更多的线索。
果然,在下一股秋风还未吹到柳条上的时候,凌子萩突然放下手中的朝阳花小衫,跌撞地站起身子,转头便朝寺庙的内跑去。
“白彦!”司炎修连忙反应过来,“快跟上。”
说完,他也不等白彦应承,加快脚步朝寺庙方向奔驰。
凌子萩瞪大双眼扫视寺庙一遍,直到她的眸光落在水神神像下面的那几块青砖上。
不由分说,她蹲下身子,编起袖子,双手费力地撬着青砖。
司炎修见状快步上前,眸眼扫过凌子萩触碰的那几块青砖上微微泛起的泥土,面色一沉,也蹲下身子开始帮忙。
蔺国的青砖切割工艺和前朝的不同,多以厚重,宽大为主要,所以把1.5尺高,0.3尺厚的青砖搬起着实废了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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