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炎修冷笑,“你说王跛子诬陷你,你和鲍芸根本没关系,但是本官怎么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这个贱人!”张广彪咬牙气愤吼道,“对,老子是和鲍芸是有关系,但是老子真的没杀她!”
司炎修指尖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缄默不语。
“司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杀她。”张广彪着急了,语气慢慢开始服软。
司炎修依旧不语。
张广彪吞咽几下唾液,一咬牙,道:“我承认我一直出没于天香赌坊,那是因为我妻子身体不行,我总得有个爱好吧?”
周围寂静无声。
张广彪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之后我欠了赌坊不少债,我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鲍芸的。”
“多久之前?”司炎修终于开口了。
“大概半年前。”张广彪连忙交代,“我们是各取所需,她知道我外面欠债所以总是动不动给我些银子,起初我对她是感激的,但是直到我发现她基本没什么做活,却有源源不断的钱之后才就开始怀疑她。”
“之后呢?”
“原来她不止跟我一个人有染,和城里的王跛子也有关系,我发现之后就把王跛子暴打了一顿,谁知道鲍芸因为这个事情跟我闹得没完,可能是因为赖我断了她的财路吧,但是我是个男人,怎么能忍受一个跟了我的女人还和别人有染。”
“那你们后面还有联系吗?”司炎修询问。
“本来我俩都闹翻了,可是有天债主追上门,我又不想牵扯家里老小,便主动去找了鲍芸,假意和她和好后趁她外出,把她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偷走了,开始我还惴惴不安的以为她会报官,谁知道那天她就没回来,直到一个多月之后,她被发现在司品库的贡品箱子里。”
“哦?”司炎修挑眉,眼底尽数都是怀疑。
“司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我还哪敢骗您啊,这杀人是要杀头的啊!”张广彪的语气里充满哀苦。
“那你知道鲍芸那天外出去了哪里?”
张广彪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我把偷来的东西拿去还债,还清之后,就再没回去..也不敢回去啊。”
“撒谎!”司炎修冷冷呵斥。
躺在木凳上的张广彪被吓的身子一个劲地颤抖。
“还清?那你告诉本官这是什么?”司炎修随手拿起桌上另一样东西,再次扔到对面一脸怂像的男人脸上。
张广彪连忙低头定睛细瞧,当他看到地上赫然躺着的是一沓子城南当铺账簿的时候,额头瞬间积满细密的汗珠。
“我。.我。.大人,我不想死,我都说,我全都说。”
话音才落,顿时密闭的戒律房内充斥着一股股浓烈的尿骚味。
司炎修蹙眉,眸眼望向张广彪的裤腿,瞅见从凳子上缓缓流出的淡黄色液体,别过脸。
“贡品的事情敝人只是其中的参与者,当时欠的款太多了,仇家已经到敝人的家里闹了好些次,这个时候镖局的总镖头林乾找到我,说有一桩买卖干不干,敝人鬼迷心窍就应了,他给我好些夷国的东西,让我拿去当铺里当了,其中一部分钱归敝人,但是大部分还是林乾装到自个裤腰里了。”
“大风镖局的实力已经算是这萧城数一数二的,林乾并不缺银子,他倒卖这些贡品是要做什么,知道吗?”
“小的不知道,小的真不知道,司大人你看在我供出林乾的份上,能不能饶小的一命..饶小的一命?”
司炎修冰冷的眼神扫过地上张广彪颤抖的身体,转身朝戒律房外面走去。
“如何?他说的可有问题?”
此刻通过小天窗一直在外面观察的凌子萩瞅了眼已经走到她身边询问她的男人,点头道“看表情他没有撒谎,应该是把知道的全说了。”
“还是大人有先见之明,让我快马加鞭的去找了关于张广彪借据和典当的证据,不然还真很难从这个家伙嘴里撬出真话。”一直站在一边的白彦见事情又有了突破口,连忙附和。
司炎修表情淡然,透过天窗瞥过戒律房内还一个劲哭泣哀求的男人,道:“把他留在刑部定罪,白彦你再去当铺看看能不能追回那批贡品,至于夫人。”
他望着凌子萩那一捏就碎的纤细手腕,道:“我命刘管家准备了些饭菜,清淡滋补,一会有车接夫人回去,这趟辛苦夫人了。”
凌子萩点头,她确实累了,原主这病恹恹的身子能撑到这会,全数都是毅力。
跟着护送她的衙役走出没几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连忙转身望着目送她离开的男人,忍不住脱口道:“那你呢?”
如果没记错,司炎修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这身子能挺得住?
没料到会有人关心他的去处,司炎修的脸上有着转瞬即逝的错愕,不过很快他收敛起自己的心绪道:“多谢夫人关心,子昂还有旁的事情,夫人先回吧。”
凌子萩眼帘低垂,不再多问,跟着司府派来的小厮坐上马车。
不知车子行驶了多久,她撩起帘子望着霞色浸染的半边天空,脑海里想起司炎修刚才回答她的话,他所谓旁的事情,应该是连夜缉拿林乾吧,看来今晚的萧城依旧不能太平。
第16章 贡品女尸(13)
翌日清晨,凌子萩起了个大早。
在阮玉的服侍下她快速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之后便急忙忙朝书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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