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都黑了,四周一片杂草荒丘,方圆只有稀稀疏疏几栋砖瓦房,墓园的大铁门上缠绕着枯枝,趁着夜色一看,格外的凄凉。
燕子刚打开车门就听见一道响彻天际的狼嚎声,吓得手一抖整个人的汗毛都立起来,她惊悚的看着周围,颤声道:“这、这地方还有狼?”
花容抱着在路上买的花跟点心下车,无语道:“这是哈士奇。”
“啊?奥奥。”燕子尴尬的笑了一下,过去帮她拎着东西。
花容走到大铁门前,上面缠绕的枯枝是黄木香,姥爷去世的时候是在春天,下葬的时候这铁门成簇的明媚黄色,特别好看。
看守墓地的只有以为年过半百的老大爷,花容三人提着东西跟大爷说明情况后,来到了姥爷的墓前。
墓碑周围没有杂草,虽然有很多灰尘,水果贡品已经干枯缩成团,但对于只有一个管理大老爷的小墓园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看着这座小小的墓碑,花容悲从心来,跟管理员大爷要了盆水将墓碑打扫干净,一边打扫一边跟在心里跟姥爷说着话,眼泪从眼眶流出落在墓碑上。
即使夜色掩映都能感觉出她此刻的悲伤,文初跟燕子默不作声的在墓前摆放着买来的点心跟花朵,两人抬头看着贴在墓碑上的照片,只觉得里面的年轻男人长得跟花容有几分相似,看着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眼睛却慈祥的不成样子,让人看着心头一暖。
这估计是是容容的爸爸吧。并不清楚花容家里情况的两人叹息一声。
郊区的晚上比城市更黑,好在老大爷拿了几只白蜡烛过来,就这手机灯光跟烛光也算能看清。
打扫完,花容跪在墓前虽然眼眶红润但一脸平静的将东西摆放好。旁边老态龙钟的老大爷看着,半响忽然出声道:“要烧纸吗?”
苍老喑哑的声音在这墓地里显得有些渗人,花容面不改色的看过去:“什么烧纸?”
老大爷笑了一下,他手里拿着点燃的蜡烛,烛光自下而上照在他脸上恐怖极了,只听他不徐不缓的说:“给下面人用的钱。”
花容问道:“有用吗?”
老大爷呵呵笑了一下露出缺了两颗牙的牙缝,文绉绉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风吹过,烛光吹的摇摇晃晃,他脸上的阴影也逐渐变大,看的文初两人浑身发抖只觉得这老头有些神叨。
花容点点头看了看自家姥爷,活着的时候就过得很清贫,去世后肯定也不咋地,就像她都能去修真界活了一会,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她姥爷该享福的时候了。
她看向大爷,礼貌道:“这附近有卖丧仪用品的店吗?”
大爷呵呵又笑了,抬起跟枯枝一样的手指了指他自己,笑眯眯道:“兼职丧事用品,烧纸元宝一应俱全。”
文初这才明白,好家伙,这大爷原来是跟他们推销用品来了。
花容却不在意,十分豪气道:“我全买了。”
大爷肉眼可见的乐呵。
这一天晚上,花容在她姥爷的坟前烧了一晚上的纸跟元宝,还给他烧了一部纸扎的国产手机让他在下面好好玩一下。火光满天,将小墓园都照亮了,文初两人这才发现,原来墓园周围种满了小雏菊,只是天太黑看不清楚还以为是杂草呢。
临近三点,三人才离开郊区在附近还算不错的酒店里住了一晚。
没有带自己的被子但这一晚花容睡得很是安详,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姥爷还是那副温柔俊秀的模样,他坐在椅子上和蔼和亲的看着她,温声道:“娃娃,过得好不好啊?”
在旁人眼中坚强无比的花容,在听到姥爷略带心疼的话后彻底绷不住了。他话一落,梦里的花容哭的扑在他怀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把他离世后的所有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她过得不好,小时候谁都欺负她……
姥爷满眼心疼的抱住她,就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遍哄着这个在他眼里永远是小孩的宝贝,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的话。
离别前,姥爷悄悄跟花容道:“老房后院的砖地上,正数从前到后第三排右边第六块黑砖下有个小东西,你现在长大了不用担心再被人抢走了,去拿吧。”
花容哼哼唧唧了好一会,抱着他撒娇不松手。
姥爷亲昵的摸摸她的小脑袋,从怀里掏出了一部十分眼熟的国产手机,笑吟吟的看着她:“娃娃呀,这手机没电了,姥爷玩不了了。”
泪眼朦胧的花容:“啊??”
早上七点,花容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满脑子全是忘记给姥爷烧充电器了!
昨晚留下了那老大爷的电话,花容给他打过去先预定了一批纸扎充电线还有笔记本等等,再穷不能穷教育,在苦不能苦姥爷!
吃完饭,花容让文初去请这里最好的律师过来,她则跟燕子上车直奔跟姥爷住的老房子,房子老损严重,依稀能记得这是她以前的家,花容走到后院按照梦里姥爷的话将第三排右边第六块黑砖撬开,什么都没有。
花容跪在地上伸手挖了挖下面的土,挖了一会摸到了一处硬物,她心里惊骇不已,赶紧将东西拿出来,打开红色塑料袋里面是一本存折跟银行卡,有一张字条上面清晰的写着密码。
花容看着存折里的十万块钱,一时间坐在了后院的地上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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