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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想,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但花容依旧记得每天晚上花有福都会捏着他的记账本在她面前晃着,跟树皮一样的老脸上满是嫌弃的看着她,厉声叫她还钱,如果不还钱就到公安局去告她。
    每天晚上,花容都会被吓到躲在被子里哭泣。
    也就是这样近乎崩溃的压迫,导致了她懦弱自卑的性格,没有人能依靠,她骨子里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
    说起来可笑,父母各自出轨再婚,她到十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有一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只不过这对弟弟妹妹跟父母住在城市,上着私立学校,而她却只能在爷爷奶奶家吃苦受罪。
    花容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的除夕,爸爸跟后妈还有弟弟妹妹回来,他们看到她是厌恶嫌弃的表情她至今还记得。
    尤其是那对弟弟妹妹指着她跟爸爸说:“你是谁?这里是我们家你滚啊。”
    花容依旧记得两个孩子说完,爸爸没有说话,后妈只是轻笑了一下叫她别在意,原本多年未见到爸爸的喜悦心情荡然无存,身上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眼泪夺眶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因为大过年的哽咽不止,她直接被奶奶轰出了家门让她在外面逮着别脏了家里。
    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跑了,她一路跑到了临镇想要去找妈妈。
    她已经嫁人还生了一个孩子,每年对花容的问候就是一件不合适的外套,那天花容依旧记着,她跑出去的时候天上飘着小雪,她冷的不行但心中却有一团烧的旺盛的火,她不想在爷爷奶奶家里待着了,她想要找自己的妈妈。
    等她满心期待的按照地址在小区门口找到妈妈时,远远的看着她正在跟一个小女孩体贴的系围巾,花容忐忑不安的上前,轻轻唤了她一声妈。
    “叫阿姨。”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花容心中那团燃起的火被冰水浇灭,阿姨给了她五十块钱让她赶紧回去别在过来,花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那天晚上下着大雪她坐在楼道门口的台阶上,浑身被雪覆盖,她僵硬的四肢已经没有了知觉,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还是邻居大娘出门倒垃圾发现了她,将浑身冰冷几近断气的她送进医院,春节安恬还给她带了饺子,花容依旧记得那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好的很。
    从哪以后阿姨每年的外套没有了,认清楚自己现状的她连最小的期盼也消失了,除夕也成了她最讨厌的日子,每年冬天一来临,雪花从天上飘下来时,她就感觉那晚刺骨的冰凉再次席卷全身。
    她没有亲人没有父母,孤身一人活的自在。
    一直到她十六岁考上大学从小镇来到首都,刚出道那会她确实赚了一点钱,但最后全都还给了那个老头,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沦落到刚从修真界穿过来的时候身上只有那么点钱。
    现在那老头竟然还敢跟自己要利息,真可笑。
    花容原本不想再理会这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释怀是不可能的,一个成年的她永远也不能替小时候的自己原谅一切,她现在事业正好,一片光明,她压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就连见他们都恶心吃不下饭去。
    但前天,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拿她姥爷的照片来威胁她,花容想起幼年跟姥爷在一起生活的美好过往彻底按捺不住了,如果不是法治社会如果这是在修真界,她活撕了那只铁公鸡的心都有了。
    花容现在才想起来,怪不得当年收拾行李的时候,她从姥爷家带来的相册怎么都找不到了,原来是被那个老东西给藏起来了!
    机舱外是一片云卷云舒的壮丽景色,花容看着目光越发冰冷,她端着红酒杯的手一捏,一道脆生破裂的动静,酒杯直接碎了,酒水撒在了毛毯上,头等舱的其他乘客听到动静诧异的看过来。
    空乘人员走过来,花容一脸从容的将满是碎玻璃渣的手张开,她的手湿漉漉的沾满红酒,一点也没受伤但上面的玻璃渣看着倒是很触目惊心,空姐怔了一下训练有素地收拾起来。
    “麻烦了。”带着墨镜口罩的花容礼貌道。
    “没关系。”空姐小心翼翼地笑道。回到备餐室的时候,她突发奇想拿过头等舱的红酒杯亲手捏了一下,她的手捏的通红,玻璃杯纹丝未动,想着那个女人捏成细碎的玻璃渣不由的有些愣住了。
    同在头等舱的文初燕子也看到了这幕,他们知道花容的力气很大,但在公共场合她从来没有这般失误过,两人对视了一眼,忐忑的心情更甚。
    飞机落地,他们在机场附近的租车行租了一辆车,上车后,燕子温声问道:“容容饿了吗?要吃饭吗?”
    花容神情恹恹报了个地名后才道:“没胃口,先去目的地吧。”
    这话一出,文初的方向盘差点滑手,燕子脸上出现了无法抑制的惊恐表情。
    一个每天平均吃四顿,只要停下工作就吃东西的人,如今竟然说自己没胃口,世界终于末日了吗?
    花容现在心情非常的平缓,平缓的连话都不想说,她本来想直接去那几个人算账,但来到这熟悉的省会后,她忽然想去看看姥爷的墓。
    她有些想他了。
    一路上,文初跟燕子心跳的跟擂鼓一样到达了一处荒郊野岭的小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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