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个桀骜不驯的妖修不以为然:“依我看,本来没啥事,人家魔尊还在星河城买房了呢,大抵是想住下来。那可是钱货两讫,公平交易,也没贪了咱们的,更没欺负咱们。是天兵非要来搞事!”
“你是脑子不清楚吗,”一个昆仑的修士边抢装备边骂,“她杀了温凉真人,她弑仙,她大逆不道!”
另一个妖修站出来:“谁知道温凉真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你们人修都是好东西?”
“你竟敢侮辱我堂堂昆仑!”
“昆仑怎么了,我还骂青阳宗的修士都不是东西呢!”
“你!”
星河城上噼里啪啦,星河城下骂声一片,也打起了群架。
“你究竟是谁?”司命星官本以为小小魔女,几招便能擒拿,谁知道身边天兵一个个被打得差点魂飞魄散不说,自己也不能在她手下过十个回合。
他思绪一岔,竟被迎棠徒手捉住。
迎棠掐着他的脖子,拎鸡似的:“回去告诉你们天帝,本尊乃魔尊迎棠,不是尔等禄蠹能小瞧的!”
司命星君心头重重咯噔一声。
上一个魔尊出来,就和天帝谈起了恋爱。仙魔大战,死伤了多少天兵天将,陨落了多少金仙。最后顺圣帝联合众仙布下绝地天通的结界,方保佑天下苍生。
如今才过六百年,就又出了个魔尊?
完了完了,这下可不是他这个小司命可以对付的。
这档子事怎么就给他撞上了,他才上任几百年,离退休还有一万多年呢。
“你刚才说,你是司命。”迎棠摊手,“司命薄,拿来。”
司命星君苦啊。
他想他得有神仙的气节,怎么能说给就给呢。
一个天兵趁机从背后突袭迎棠,迎棠几招便把对方仙骨抽了,看得司命星君倒吸一口冷气:“我给,我给!”
神仙也是人修的,贪生怕死是刻进骨子里的。
他乖乖变出司命薄,颤抖着双手捧上。
“你找,找一个叫夏裴回的。”
司命依言翻出一个叫夏裴回的,心下大骇:这不是沧州正统的太子爷吗?
“他为什么不能修炼?”
司命呆住:“啊?这我怎么知道啊……”
“那他为什么是天生瞎子,不可治愈?”
“这……我也不知道啊,这位太子生来便是整个沧州的气运,□□凡胎难以承受出了点岔子是常事,魔尊可千万别打他的主意啊,要不然这事儿可大了。”
迎棠疑惑:“哦?那你说晚了,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司命眼睛一翻,恨不得就地自刎。
“司命簿能改吗?”
“不能啊……”
“那你还当什么司命。”
司命星君苦地舌头涩:“人间正统的皇室生平乃天帝亲自撰写,无人知更无人能改,魔尊不从也得从啊。”
迎棠捞一捧星尘轻轻一吹,星尘铺开一层防护罩,任凭天兵天将在外嚯嚯哈嘿,也伤不到她一根汗毛:“原来是天帝那个老不死的臭官僚写的。”
司命星君指着她你你你的,说不出半句狠话。
他堆笑:“夏裴回的命格被上头关注着,魔尊三思。”
迎棠冷哼,又翻了翻别人,用灵力划破司命的手指,用他的指尖血把阿卿等人的命格一并划拉了,还把青茷的也划了。
司命星君吓得瞳孔皱缩。
迎棠觉得自己有点像画了生死簿的美猴王。
要是穿越西游记,她一定是美兔王。
“好了。”她画完,丢下一个专属自己的禁制,防止别人篡改,扔给司命星君,“你滚吧,告诉天帝,本尊一点也不怕他,让他有本事下来一对一。”
“哎哎哎。”司命星君满头大汗,落汤鸡似的,他收起司命簿,四脚并用逃上天。
一群仙风风火火来,一个仙孤孤单单去。
他带部下来时有多风风火火,走时就有多狼狈。
迎棠不送,笑意陡凝,眸中寒光一闪。
天帝。
她飞回自己的小别野,声传星河城:“都别看了,本尊要歇下了,都滚。”
众修士大骇,架也不打了,纷纷逃窜装鹌鹑。
司命星君被这一趟吓得不轻,登时梦回六百年前的仙魔大战。
当初他还是个刚飞升的小散仙,在人间算是天之骄子,升到天界后充其量能称为资质平平。那场大战,折了半个天庭,人手不足,才轮到他慢慢往上爬,坐上司命的位子。
害怕。
这些年,天上的神仙日子越过越散漫,司命星君本以为这一趟能快去快回。
谁知道……
他爬回到仙界,收拾收拾形状,把吓掉的孔雀翎收起来,急急朝天庭飞。
途中正碰见形容韶华的青渺仙子:“仙君何事如此着急?”
以往司命星君都要停下来美赞这天界第一美几句,如今哪有这个心情:“仙子借过!”
他匆匆跑去凌霄宝殿,经过将近六个时辰的层层上报,方面见天帝照晏,把方才所经历的一一如实禀报,完了把篡改过的司命簿呈上。
照晏冷着脸借过,手只微微碰那司命簿,竟被魔气灼地生疼。
好生霸道的魔气。
“夏裴回……是人间沧州的太子?”
“是是是,身负人间气运那位正统太子!若他死了,人间必将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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