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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穿衣服都不会?
    到底出了一身热汗,墨景思再没精力闹脾气,闻着男人身上那滚烫安心的气息,又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模模糊糊之中,门口传来叁两下敲门声。
    她撑着睁开杏眸呆愣几秒,皱眉将宋秉渊压在腰上的大手推开。
    “叁小姐,您起来了吗?”
    女使声音传出,墨景思正欲起身,却又被这无赖男人给拽了回去,她咬着硬肩留下牙印,恶狠捶了几下后,朝着门口“嗯”了一声。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迟疑,半晌,才回复道:“叁小姐,您……您知道大少爷去哪了么?”
    墨景思一愣,对上宋秉渊那双带笑的黑眸。
    哼,怎么不知道?
    这没脸没皮的人不就在她的身旁么?
    前几日还冷冷淡淡,突然又和变了个人似的。
    “什么事?”
    她压下心底不满,继续询问。
    “这……”
    女使停顿几秒,压着嗓子说道:“今日清晨,大少奶奶跑到老爷的书房偷了东西,现在正跪在厅里。”
    “老爷让我们叫大少爷下去,可我们找了半天,也不见大少爷的人影……”
    此话一出,墨景思与宋秉渊双双一顿,方才还带着笑的黑眸刹那间透出凉意,墨景思推开男人直身,沉默一阵后,说道:“他应该过会儿就回来。”
    女使应了几声,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宋秉渊也跟着坐起,眼底映着些不明情绪。
    没想到陈灿然竟会这么快就动手……
    墨景思勾来衣衫,胡乱朝身上套,大手掐住她的手腕,仔细将小脑袋从衣口穿出,语气无奈:“穿衣服都不会?”
    她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滚烫粗重的气息由后背袭来,一双铁臂扣上细腰,宋秉渊轻柔埋进香软颈窝。
    他最怕入眠,每每睁开双目,所有美好都会灰飞烟灭。
    等待他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昏暗……
    墨景思罕见的乖巧,任由这人将她压着,末了,耳侧才传来声音:“怎么不问问我想如何处理她?”
    水汪杏眸波澜不惊,长睫轻动几下,迟迟不见应声。
    能怎么处理呢?
    左不过是离婚,再将人赶出宋家。
    大概宋老爷还会问陈家要些好处,在这群人眼里,一个女人又能算得上什么?
    她伸手将人推开,语气平静:“你们宋家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秉渊盯着她瞧了半天,最终也只是向泛肿蜜唇索了香吻,起身离开。
    或许是女人之间天生的惺惺相惜,墨景思到底是口嫌体直,在宋秉渊离开后不一会儿,拿着咖啡杯缓慢下楼。
    今日的宋家分外压抑,四处听不到任何响动,待行到楼梯中央,才清晰听到宋老爷的怒骂之声。
    墨景思没有再动,静默撑于栏杆一侧。
    她只是一个看客。
    象征权势与地位的宋老爷端坐于沙发中央,其他人站在两侧,面容严肃。
    至于陈灿然……
    面无表情的跪在中央,接受着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宋老爷狠重拍桌,落下最后一句:“我们宋家,对你不薄!”
    宋太太面色也十分难看,她用手帕捂了捂嘴,言语尖酸:“陈灿然,你嫁进我们宋家四五年,直到现在肚子还没个动静!我们好吃好喝的给你供着,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
    “我们秉渊一表人才,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早就把你休了!真是不知好歹!”
    面对这样的咒骂,陈灿然始终不为所动,只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至于宋秉渊……
    他又能如何呢?
    身为儿子,顶上有宋老爷,身为丈夫,这妻子与他离心。
    陈灿然自己都不解释,他还能怎么做呢?
    站在高处的墨景思轻轻歪头,无意间发出些许响动,陈灿然倏地抬头,二人就这样对上目光。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呢?
    沉重,木然,深处含杂着试探与冒险……
    直至此刻,墨景思才明白陈灿然为何这般。
    一旦被赶出宋家,她便会失去所有,这样一个傻女人,竟想用这种方式去试探她那所谓的四叔到底爱不爱她。
    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会把她丢在这样的牢笼?
    “老爷,大不了就让秉渊给她一封离婚书!这样的人,我们宋家可伺候不起!”
    宋太太又嚷嚷起来,可宋老爷绷直唇角,似乎是在考量什么。
    此事虽是陈家有错在先,但闹大了传出去,两家人的面子都不好瞧。
    更何况……
    他还会失了陈家这条生意路。
    一阵沉默过后,中年男人缓慢站起,毋庸置疑的说道:“去祠堂里跪上叁天!好好向宋家先祖赔罪!”
    宋太太一愣,尖声道:“老爷难不成还让她留在宋家?这可不成……”
    宋老爷一个眼神,再次将她威慑,想说的话只能吞回。
    陈灿然那双眸子闪过诧异,眼看宋老爷准备离开,她迟疑几秒,突然挣着出声:“我怀孕了!”
    宋秉渊英眉突皱,黑眸深不见底。
    宋老爷步伐停住,缓慢回头,就连宋太太也愣住几秒。
    其他两位姨太太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而此刻的陈灿然,却在直勾的瞧着墨景思。
    方才的试探和冒险全变成祈求,在沉寂眼眸中层层化开,一点一点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