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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门外的声响时,祁芳猛地回过神,戒备地挺直脊背站起身抬眼望过去。见到郑胥的那一刻她依旧有些怔神,待看见太后时她整个人更是诧异地如遭雷击。
    而同样震惊的不只是她,太后亦是惊愕,薄唇轻颤:“你、你......你为何把她带来?”
    “你不高兴吗?”郑胥的眸底笑意尤甚,“卿卿,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你......”太后眸光闪动,一脸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知道?”
    “对你,我怎会不知道?”郑胥凝着她,似是自嘲般反问。
    祁芳望着他们,觉得自己仿佛在梦境里一样。
    ——若不是梦境,怎会有如此荒谬的事?
    小时候她也曾幻想期待过自己的爹娘会是什么样的人,却从未想过竟是这样的。脑中忽然一阵眩晕,整个人亦有些站不稳......
    见状,太后立即快步过去扶住她,满眼心疼地望着这个自幼不在身边的女儿,然后护住她转身,眼中升起怒意:“你将她带来,究竟想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郑胥看着她防备的姿态,眸中渐次染上疯戾,他一步一步走近她,不可控制地心软,继而将怒意压下。他凝着她的眼,一字一顿——
    “你很清楚,我最在意的是什么。”
    第57章 兵符 你的身边本该有更好的人。……
    祁芳不由地浑身颤栗, 胃中更是因为这几未好好用一顿膳而忽然抽痛不已。她捂住腹部,面露痛色。
    见状,太后担忧地握住她的手腕, 紧张地问:“怎么了?”
    祁芳痛得说不出话, 心里对他们又异常排斥,只虚虚将人推开,自己扶着桌子坐下来。太后顿时双眼泛红, 又不敢再触碰她。见此,郑胥的脸色愈渐阴沉,他望着祁芳缓声开口:“向你母亲道歉。”
    腹部的绞痛才缓和了些, 祁芳白着一张脸倔强抬眸, 颤着唇说:“疯子!”
    郑胥漆眸淡然, 朝她走近一步, 太后的心口顿时一滞,忙扯住他的衣袖,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想做什么......”
    相较方才充满蕴意的语气, 这次她的语气变得无力和小心翼翼。郑胥失笑地望着她, 心里到底因她的防备而产生了几分失落。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情绪,低声开口:“我自然要给你们母女最好的东西。”
    “什、什么意思?”太后蹙着眉, 不解其意。
    ——如今她已是太后, 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女人了,他还能给她什么?
    “既然温砚那样让你失望, ”郑胥缓缓开口, “那便换个人做皇帝。”
    太后瞪大眼睛,惊愕又无措:“你要对砚儿做什么?”
    饶是温砚多次伤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可他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别人伤害他。
    见她错愕的神情, 郑胥了然一笑:“卿卿,你始终信不过我。你珍视的人,我又怎么会动呢?”
    太后实在茫然,他既不动砚儿,可再换一个人,又能换谁呢?
    ——原来她确实想过温殊,可他已死。若再换旁的亲王,不是她所出倒也罢了,可适龄的亲王无一人德才兼备,皆比不上砚儿。
    “能坐那把龙椅的,自然是芳儿。”
    此话一出,不止太后呆了,连祁芳也是懵怔在原地。她原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只是疯了,现下看来,此人已是走火入魔、无可救药。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知道的,我从不胡言。”郑胥直直凝视着眼前的人,“没什么不可以的。芳儿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神嵬女将军,待我将谢氏扳倒,到那时神嵬军、皇权便都是芳儿的。”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芳儿必将成为为人称颂的千古女帝。”
    他与她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也该得到最好的东西。
    密室里瞬间陷入一阵寂静,不多时祁芳回过神来,脸色沉郁地开口:“别做梦了,我才不会如你的意,做那奸险的谋逆小人!”
    她的面色愈渐煞白,连唇色都渐渐褪去。太后看了心疼,立刻给她倒了杯热茶推到她面前,可此时祁芳正烦得很,直接抬手将茶杯拂开、砸在地上。
    “放肆——”随着杯盏砸碎的声音,郑胥皱眉低喝,气得抬起手来。而祁芳睁着眼怒视着他,仿佛完全不怕他打她......
    她的性子刚烈,和卿卿年轻时如出一辙。思及此,郑胥的心不由地软了下来。
    “你做什么?”太后一脸警惕地护在祁芳面前,紧张地望着郑胥。
    郑胥紧抿着唇,只淡淡瞥了眼祁芳,随即拉着太后转身欲走。这时,祁芳好似想起什么,赶忙开口:“与我一起的那个人呢,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闻言,郑胥缓缓转身,轻嗤:“看上那个和尚了?”
    祁芳骤然握紧双拳,涨红了脸:“胡言乱语!”
    “放下,我没动他。”郑胥笑了笑,“等你日后当了皇帝,想要什么男人都可以。”
    言罢,他拉着太后离开了密室,徒留祁芳一人愣怔茫然。
    从密室出来,太后整个人依旧懵懵的,她颤抖地握了握郑胥的手,终于问出口:“你是何时知道的?”
    她明明瞒得那样好。
    芳儿的存在,她几乎瞒过了天下人。
    “卿卿......”郑胥温声唤她,语带缱绻,“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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