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屹辞悠悠笑道,“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云琛明日便来到此处?”
“你!”云觅攥紧双拳,泄气般说道:“你究竟想干嘛?”
“噬情蛊。”
云觅咬牙:“行,我帮你查!”
“我明早便要结果。”谢屹辞淡淡道。
“明早?!”云觅秀眉紧蹙,脸色阴沉,“你疯了不成,真把我当神仙了?”
这时,外头起了风,夜里的风格外冷,竹屋的碳火又不够暖,屋门大开着,将屋内细微的温暖给彻底驱散。
谢屹辞望了眼双肩微缩的温若,再看向云觅是眉眼间透露出些许不耐烦,他懒得再废话,直接道:“若明早没结果的话,那云琛......”
“明早就明早!”云觅简直是咬牙切齿,她恨恨转身,迈出屋门时听见身后幽幽传来一句“把门关上”,她气得指尖微蜷,大力地将门关上。
她可真是造孽啊,把这种瘟神给带回家了!
“砰——”
屋门被砸出一记重响,温若被吓了一跳,身子轻轻晃了晃。可她却不在意地笑笑,心里反而对云觅的真性情多了几分真实感。
想起方才谢屹辞同云觅说的要求,温若有些不确定地望向谢屹辞,问:“明早......会不会太为难云觅了呀?”
闻言,谢屹辞轻嗤。
这才多久,姑娘家的情谊来得倒是挺快。
“知道云觅是谁么?”
温若眨眨眼,毫不迟疑地回答:“知道呀,宁国的公主嘛,你们刚刚有说到呀!”
“她可不只是宁国公主。”谢屹辞笑了笑,才继续道:“你可曾听说过云阁?”
温若眼尾微勾,直觉有什么大秘密,便快步走到榻边坐下来,摇摇头:“没有,与云觅有关吗?”
谢屹辞点头,拉过温若的手握住,掌心传来一股冰冷。他皱着眉索性将人拉上床榻,扯过被子将她裹住,才开口解释:“宁国有一组织名为云阁,能探听各种消息,只是阁主性子古怪,不喜金银,喜恶皆随心,不会轻易帮旁人探听......”
话说到这,温若已然反应过来,不过雾眸中仍显错愕,她嗡声低语:“云觅便是云阁阁主吗?好厉害呀!”
不过......温若猛然想起一件事,若像谢屹辞所说的那样,淮淮的父亲是宁国二皇子,那他和云觅之间不就是......
许是看出温若心中疑虑,谢屹辞立刻解释道:“还有一件事,世上更是没有多少人知晓。那便是宁国的云觅公主,没有任何宁王室血统。”
“啊?”温若更加迷茫了。
——宁国皇室的关系,这么复杂的么?
“其中的细节我也不得而知,云琛将她保护得极好。”
想到宁国那位二皇子,谢屹辞不由地双眼微眯。那样冷血冷情的皇室子,却为这个毫无血缘的皇妹费尽心神。若无云琛用计,宁国原本是打算让云觅到大昭和亲而非云泠......思及此,谢屹辞大概能明白为何云觅要隐居在这山崖之下,躲着云琛了。
——因为云觅与云泠之间,姐妹情深。
“原来如此......”温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谢屹辞望着她微蜷的鸦睫,忽然失笑——
她对旁人的事倒挺有兴趣?
“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嗯?”温若眨眨眼,偏过脑袋对上他探究的目光,轻喃:“什么?”
“方才云觅说得那些话,”谢屹辞目光灼灼,凝着她,“就没什么想知道的?”
没想到谢屹辞会继续将这个敏感的话题再次抛出来,温若垂下眼睛,没接话。她知道方才云觅所言多半是添油加醋的,而谢屹辞和云泠之间的事情过于久远,她不该揪着以前的事盘根问底,徒增尴尬......
可谢屹辞既然问了,她思索半息,抬眸问:“......你想说吗?”
谢屹辞没回答,而是凝着她清澈的雾眸,反问:“那你想听吗?”
这回,温若没想太久,便点点头,用极小的声音说:“想听的。”
见状,谢屹辞轻笑一声,将她拢进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慢慢同她说......当年之事,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接亲之时发生的一桩意外,昭宁联姻,别国暗自焦虑,便派人来劫持和亲公主,意图破坏两国之谊。
当时刺客来势汹汹且目标明确,直奔云泠而去,谢屹辞当机立断追过去,将公主平安带回。云泠便是在那时候生的心思。她本不愿和亲,便在当日夜里进了谢屹辞的大帐,向他表露心意......结果很明显,自然被谢屹辞拒绝。
在军营中,谢屹辞对兵将士卒一向和善。可在男女情爱上,他无甚经验,更是想得简单,因此说的那些拒绝的言辞也是十分直接简洁的。
但对于女子而言,却是十分伤人的。
“我不后悔说了那些话,”谢屹辞轻叹,曾经的少年眉宇间到底添了几分成熟,“不过若能重来,我想我能处理的更好一些。”
温若窝在他怀里认真地听着,然后点点头。
“好了,就是这些。”
温若抿抿唇,故作不在意地挣开他的怀抱,嘟囔:“就这呀,也没什么好听的嘛。”
谢屹辞望着她轻轻勾起的唇角,倒也没有拆穿她,只静静看着她躺到一侧假寐。不多时,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传来,谢屹辞笑着给她掖好被子,望着她浅笑的睡颜,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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