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小瓷瓶拿起晃了晃,感觉里头有药丸,便收在袖子里带出去。
这件案子并不复杂,她想找到这一个小突破点就足够了。
重新回到楼下,陆微澜看到宝翔还在跟李郴卖力推销着他自己。两人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郴的眉头深锁着,而宝翔眉眼生动。
陆微澜轻笑,然后才走回到李郴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往回走,又有几分娇嗔的央道:“表哥,我要与你商量些事情!”然后还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宝翔的神情。
等迈出门槛后,陆微澜看着李郴已经柔和下来的眉眼轻声道:“拜托一下,能不能装着对我很生气的样子!”
李郴很了解陆微澜,自然知道她这样做目的为何,只是一时还真冷不下来这个脸。
他只好回忆了一下范自如开窗看到陆微澜,然后和她四目相对的样子。
“你这是为何?”看到李郴入戏了,陆微澜特意提高了声音,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还甩开了他的手。
“不可理喻!”李郴也将双手负在身后。
陆微澜看到店中宝翔一直在盯着他们两个,与刚刚不同的是,他现在倒是锁紧了眉头。
等离琴行远了,陆微澜才又道:“我们找找附近有没有医馆。”
“你发现了什么?”李郴则问道。
陆微澜这时才从袖子里拿出小瓷瓶来,“在岑郎君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李郴颔首,领着陆微澜去医馆找郎中。
“郎中,帮我看看这里头的药可有什么不妥?我郎君昨日吃了这个忽感不适。”陆微澜掏出瓷瓶倒出里头的药丸。
郎中将小药丸碾碎,然后放在鼻间嗅了嗅,先是皱了下眉头,然后才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身后的李郴。
“可有什么不妥?”陆微澜再次问道。
那郎中垂下眼不再看李郴,然后才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这个治肛裂的药它不是吃的,而是化水之后涂抹在患处的。”
“噗!”陆微澜实在没憋住笑。
“别生气了吗!”陆微澜在街头哄了李郴很久,他的脸色没刚刚那么难看了,“我真的不知道这药……”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要笑。
李郴磨了下牙,然后将手掌落在她腰间。
“噗!”陆微澜又笑了出来,因为他的手指正好捏到了她的痒痒肉。
两人在街头笑着闹着,所以没有注意到一条巷子内,正有人在暗处打量着他们。
“谁家的野丫头不长眼睛,险些冲撞了我们小娘子。”
此时,陆微澜正在街边买糖人,李郴掏了荷包付钱,忽听身后传来吵嚷声。
“还不跪下认错!”刚刚那声音又道。
陆微澜手里捏着糖人,转身看过去。
街路中间,有个穿金戴银的小娘子,她的身边围了四个婢女和两个婆子,刚才叫嚷的正是其中一个婢女。看穿着打扮竟是比普通人家的小娘子还要讲究。
因刚才有两个小娘子嬉笑打闹的时候碍到这小娘子走路,她的婢女便不依不饶的让人家跪下认错!
逞的真是好大的威风!
两个被威胁的小娘子其中一人刚要争辩,却被另外一人扯住了袖子,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当着街上这么多人的面,两个小娘子脸憋得通红,但最终还是跪了下来,给穿金戴银作威作福的小娘子赔礼。
杀人不过头点地,刚才这两个小娘子不过是不小心挡了路,陆微澜以为事情到这里也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这穿金戴银的小娘子竟然上前一步,给刚刚那个本来要出声解释的小娘子一个耳光,打的她脸都歪到了一边,又颐指气使和呵斥道:“不想卑躬屈膝,下辈子就投个好胎。”
被打的小娘子又羞愧又委屈,目光怔怔的跪在地上落了泪。
“破落户,真是晦气!”狗仗人势的婢女又呵斥道:“滚!”
两个小娘子互相搀扶着起身,非常狼狈又羞愧的走开了。
这场面看得陆微澜不觉咬了一口糖人,发出咔哒一声。
李郴知她这是动了气,吩咐身后的凌恒,“去查查!”
凌恒通过这简短的三字便知主子这是让他查街上作威作福这位是什么来头。
他刚要动身,就听陆微澜对李郴道:“先让人跟着那个被打的小娘子,恐她要出事!”
话音刚落,他的主子,堂堂骁王殿下便转过头来,用眼神询问他是否听到,听到了就赶紧去办。
“是。”凌恒应下。
等李郴和陆微澜回到客栈之后不久,凌恒便办好差事回来了。
“殿下!”他回禀道:“那个被打的小娘子觉得羞辱难当险些跳河,幸好属下去的及时,也算救下一条人命。”
这点李郴并不觉得意外,因陆微澜对人的情绪总是把握的很准。
凌恒便又禀道:“那作威作福之人正是襄州刺史之女蒋竹芸。”
李郴轻笑,皇室的公主都没她那么嚣张。
有这么嚣张的刺史之女,就应该有这么嚣张的襄州刺史。
这是李郴应该深刻考虑的问题,陆微澜此时又把话题拉回到案件中来,她道:“殿下,我想案子很快水落石出了。”
听到陆微澜这样说,李郴便知道该怎样去做了,两人对于案件处理的默契度形成不止一日两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