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郴冷冷的看着安国公。
安国公常孝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科举舞弊案已进入三司会审。”李郴只回了这么一句,便抬手示意彭顺把人带出去。
等殿中重新安静下来,他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没休息好,殿下这是又头疼了吗?”彭顺十分不忍的问道。
“常孝先对常玉理的态度突然转变了。”李郴没有抬头,而是低语道。
“殿下,刚才陆侍妾来兴庆殿了,看样子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彭顺又道。
陆微澜今日修书修得很是开心,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完成系统攻略任务的一些小窍门。
而且常玉达的案子也有了不小的进展。
这样算来她回家的日子或许都不会远了。
“这么高兴?”
陆微澜此时正拿着挑针在挑书线,听到李郴的声音,一不小心就把手指扎破了。
“这么不小心!”李郴快步走到她身边。
彭顺则道:“老奴这就让宫女大盆热水进来。”
“不用了。”只听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彭顺退下,李郴又上前一步,扯过陆微澜的手,看到她手指上冒出个血珠子来。
“不要紧的,只是破了点皮而已。”陆微澜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就要把手指伸进嘴里。
这时,李郴又是一把扯过她的手,直接放到他的嘴边,替她吮干手指上的血。
陆微澜觉得自己的手指跟触了电似的,立即缩了回来,看到自己那滴血还沾在李郴的唇边。
那种奇奇怪怪又不知道哪里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李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不是惧怕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吗?
陆微澜突然想起在风月楼的雨夜。
确实在那之后,他又帮她涂药又帮她止血的。
这不是为了要报答她的节奏吧!
此时她脑子乱哄哄跟灌了浆糊似的,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将手指藏到自己身后,转移话题好让气氛没那么尴尬。
“殿下,我刚刚跟踪苏瑁儿有了很大的发现。”她率先走到沙箱边,指了指昨日放进去的代表苏瑁儿的小陶人,“刚刚我遇见她在慈悲寺后院的禅房中见了乐华郡主。”
听了陆微澜的话,李郴蹙了下眉头。
但刚刚的所有不解,却也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陆微澜知他会意,便细细讲来。
她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鎏金银香囊,“我已经用它试过了,当我说这个香囊里面有麝香的时候,苏瑁儿和她的婢女躲得老远,最后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有孕在身。”
李郴也道:“常玉达有后了,所以安国公才改变了对常玉理的态度。”
陆微澜忿忿道:“他们是不是打算让常玉理和苏瑁儿成亲?”
“嗯。”李郴颔首,“安国公自愿降爵一级,以保常玉理性命,并保证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参加科考。”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陆微澜轻哼一声,“降爵一级,未来常玉达的子嗣承袭的也是侯爵。而常玉理这一辈子都会成为影子人,要知道他身上可有旷世之才。而若常玉达不死,他才是那个这一生都没机会再参加科考,无法进入朝堂的罪人。”
今年所有新科进士的试卷李郴都亲自评定过,当时看到署名为常玉达的卷子,李郴就十分惊艳于这人的才华。如今知他虽隐世于常家,但对于朝中局势却十分明晰,观点通透又有见地,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殿下,您是否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陆微澜看出李郴的心思,不免问道。
“他不获罪就已经是大赦了,今年的科考成绩定然会作废,如今常家给了他一条很好的出路。”李郴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陆微澜得意的笑笑,“这件事交给我好不好,在常家我就与他打过交道,对这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这点李郴昨日在大理寺就看出了了端倪,她“忽悠”人的功夫可见一斑。
这件事交给她来办,也未尝不可。
李郴看她手指此时又冒出个血珠儿,想着让她最近多出去散散心也好,免得修书那么辛苦。
陆微澜看到李郴又把目光落在自己手指上,这才发现又冒出了个小血珠来。
她慌张得立即把手指塞进自己的嘴里,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根手指李郴刚才也吸过,那他们不是……
陆微澜的脸又红了,就连口腔里腥咸的血液味都转移不了她的注意力。
恰好这时,彭顺带着自己的徒弟小顺和两个小太监来布膳。
彭顺笑吟吟的,“陆侍妾的脸怎么这样红?”
“是……是吗?”陆微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红吗?”
彭顺指了指身后小顺手中端着的那盘煮虾。
陆微澜:“……”
兴庆宫这两日怎么总吃虾?
而且每次煮熟的虾都出现在她脸红的时候?
“既然殿下要用膳,那我就先回拾翠楼了。”陆微澜逃荒似的离开了落英殿。
……
翌日,陆微澜到了大理寺,正遇见京兆府的人将常玉达的第四块尸体运送过来。
如今京兆府的人,也在长安城中搜索着常玉达余下的尸块。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夏扶风及李蘅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坑挖得太深,这两人都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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