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好意思讲!就是耍流氓。”
老刘说:“不好意思讲就写出来,放心,我不看,只这位女同志看,行不行?”
女孩看看兰静秋,叹口气:“那我也不想写,怕污了你们的眼,他说是诗,其实就是写了我的身体部位,一点美感都没有,就是搞黄色,他还说是他灵感爆发,专门写给我的。我当时沉迷在他的才气里,他哪怕写个一二三,我都觉得写得好,后来他开始跟我说,人应该不断尝试新鲜事物,不该固步自封,反正就是一堆套话下来,其实是要跟我分手,那时候我就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我管他要钱,就是想看看在他眼里我是什么,结果他真给钱了,我说你是把我当妓/女吗?他说他其实很想跟妓/女来一段旷世之恋,才子跟民妓是绝配!但现在咱们新社会没有这种职业了。”
女孩说着说着笑出了声:“我当时真的太傻了,就被他那几首破诗迷了眼,后来我都不写诗也不抄诗了,把我抄诗的本子都扔了,我在读史,是真的可以明智,我跟他那一段,就当被狗咬了,我肯定不会去报复他,我连他的诗都不看了。”
兰静秋倒是很佩服这女孩,做错了也不给自己找借口,还能反省自身,比章才子可强太多了。
另一个女孩都已经谈婚论嫁,自然不会再跟章同舟纠缠,她生怕家里人还有她对象知道她这段往事。
“我当时气不过才管他要赔偿,我还给他还不行吗?只求他不要再说我跟他谈过。”
显然这女孩也没有动机去做那些事,她们被甩了都能及时清醒,不会沉迷在过去。
兰静秋说:“也不算做无用功,起码知道了章同舟的套路,他一开始并没有跟人家说清楚他不会结婚,只用深入交流探讨来掩饰,还喜欢说灵肉相融这种鬼话,这种玩法遇到爱钻牛角尖的人,真的很容易出事。”
老刘也说:“是啊,你没来之前,我跟他谈过两次,知道他恶劣,但真不知道如此恶劣。看来女同志跟男同志看问题确实不一样,我一开始就是觉得他风流,后来觉得他是有文化的流氓,现在一圈问下来,发现他就是诈骗犯啊,专骗涉世未深的天真小姑娘。”
兰静秋说:“而且那些小姑娘还只能自认倒霉,毕竟他没有强迫,这才是最可恶的。接下来我们得找到俏俏,她跟章同舟属于一夜情,回来找他负责,章同舟却只说把她的诗推荐给编辑,还说如果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就是破鞋,这就是威逼利诱啊,这女孩再没来找过他,是放弃了,还是在默默的关注着他恨着他?”
“我觉得应该是放弃了,她以为是他的爱人,结果居然被他威胁送她去坐牢,能不放弃吗?”老刘说。
兰静秋又问:“你们分析这个行凶者是想引起章同舟的注意,那你说这人是爱他还是恨他?”
老刘分析道:“你查的方向我们已经查过了,虽然没问出俏俏,但大概也知道这位章才子交往过不少人,这是第一个调查方向,然后才是给他写信的读者。我认为这四起案子应该无关情爱,也许只是有杀人倾向的读者,读了章同舟的诗感受到了他写诗时的情绪,才按照他所描述的去杀人。”
兰静秋点点头:“好吧,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但我们已经知道俏俏了,连画像都有了,也得查一下才能排除吧。”
“肯定要查,把画像往下级单位发吧,当时女孩说是坐火车来的,肯定不是明市人。”
“她喜欢诗歌,通过给报社写信才联系上了章同舟,你说她会不会给报社投稿呢?”
老刘笑道:“还真有这个可能,我们只查给章同舟寄信的人,也可以查一查这些投稿啊。”
兰静秋说:“还要查一下给章同舟寄信的人跟投稿的人有没有重合。”
两人把照片和名字通知下去找人,老刘又马上给报社还有电台都打了电话,让他们把近两年的诗歌投稿都统计出来,报社的人头都大了,“我们这可是省报啊,投稿的人不要太多,好多都已经销毁了,想存着,我们也没地方放啊,有些甚至都没有拆开,因为我们有固定的作家诗人来供稿,除非是节日征稿,才会打开一部分。”
兰静秋没想到人家连拆都没拆就扔了,倒是电台那边诗歌栏目的负责人很敬业,也可能是收到的投稿比报社少,他们把所有稿件都整理出来,稿纸背名写着名字跟住址,按照年份跟月份一摞摞地放着。
兰静秋请他们找找有没有名字里带俏的,或者笔名叫俏俏的,对方直接装了四五个纸箱给送过来了。报社那边也把近几周的投稿整理好了送了过来。
正好冯局回来,一见好几个纸箱就问:“查到线索了?”
老刘汇报了这边的进展,兰静秋说:“没有俏俏的地址跟名字,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决定从投稿入手。”
冯局愣了下:“也算是个思路,你们别忘了吃晚饭,晚上九点到会议室开会,大家把查到的线索汇总一下。”
这么多稿件都翻一遍的话,哪还有时间吃饭,老刘又找了两个帮忙的,一人一箱开始翻找,那两个帮忙的警员还是不太清楚要找什么。
“只看名字就行了吗?有俏字的就挑出来?”
“有死亡字眼的也要挑出来,或是表达对诗人爱慕的诗歌。”兰静秋说,“反正是盲查,只要觉得可疑都挑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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