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很多啊,那时候没有计划生育,很多家庭都是怀了就生。”
“可如果你是这样的家庭,你会怎么说呢?”
老刘皱眉:“什么意思?这只是他转述了桃姐的话。”
“也对,只是转述,如果桃姐确实是这么说的,那我感觉很有问题,一般人想说自己惨,一定会说我有几个哥哥几个姐姐,几个弟弟妹妹,大哥是个瘸子,三妹是个哑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总之说得越具体越惨,越容易让人同情。”
老刘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等我再去问问他,看看桃姐有没有详细地叙述过她家的情况。”
那人对桃姐印象深刻,“当时她就是这么说的,家里兄弟姐妹多,还有几个有残疾,我一听就头大,心想沾上了肯定得大出血,自然不会去问她有什么样的残疾。结果人家没想着要我的钱,是想带我赚钱。”
这人说着说着,脸也有点烧,人家哪里是带他赚钱,明明是骗他钱。
老刘跟兰静秋说:“你的猜测也许是对的,桃姐跟兄弟姐妹之间没什么感情,才会这么描述他们。”
“去孤儿院看看吧。”
其实该叫社会福利院,但宁州市这家只收容十八岁以下的孤儿,大家都叫这里孤儿院。
老刘说:“只收十八岁以下,跟她没地方住也对上了,不过她要是从孤儿院出去的,应该在社会上混了至少十来年了。”
兰静秋拿出画像:“只要是从这里出去的,总有人会记得她。”
他们找到院长,刚拿出画像,院长就惊道:“是小桃?她出什么事了?”
老刘佩服地看了兰静秋一眼,没想到居然真让她猜对了,这个桃姐真是孤儿院的。
桃姐叫范小桃,从小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
院长说:“小桃十八岁那年去下乡,后来再没回来过,不过前些年一直有钱寄回来。”
“她从来没回来过吗?”
院长摇摇头,叹口气:“我一直盼着她再寄钱来,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过得好才有心思给福利院寄钱。那几年一直寄,后来突然不寄了,我真挺担心她的,现在看到你们,我更心慌了,警察同志,她要是犯了事,请一定告诉我,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以前在福利院里,也经常帮着不能自理的孩子吃饭穿衣服,还帮着福利院的阿姨干活,特别懂事。”
兰静秋心下微叹,恐怕现在的范小桃已经不是院长印象里那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了。
“她左手小手指受过伤吗?”
院长摇摇头:“没有啊,她身上一点残疾都没有,我们这儿的孩子残障的确实多,但她是因为爸妈都去世,亲戚都不想养,才送来我们这儿的。”
离开福利院时,老赵看着那些残障孩子叹口气:“下个月不喝酒也不抽烟了,把钱都省下来送过来,这些孩子也太可怜了。”
兰静秋皱眉:“你还喝酒?”
“歇班的时候偶尔喝点,这你也管啊。”
“我真不想管,不过重案组歇班的时候也得有随时能出警的准备吧,您还是副组长?”
兰静秋一边说一边叹气,老刘被她叹得心虚,想说他只是副手,休息时喝两杯不会影响工作,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快到省厅时,他一拍方向盘:“卧槽,怎么回事,怎么自从你来了,老子越来越自卑了。”
兰静秋心中好笑,嘴上却说:“刘组长,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又没贬低你更没打击你,你自卑什么?是你自己也觉得心虚吧,优秀的刑警身心脑都要随时保持最佳状态,抽烟提神可以理解,喝酒放松,实在不是好习惯。”
到重案组楼下,老刘下了车,做求饶状:“都说了偶尔喝点,你可别上纲上线了,咱们赶紧把案情梳理一遍吧,虽然知道了范小桃的身份,但好像对案情没有多大帮助。”
两人到了办公室,留守的富生马上过来说:“找到凶手了,胡组长他们已经去抓人了。”
“啊?”老刘愣住。
兰静秋也没想到胡组长那边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
“确定了吗?”
富生点点头:“确定了,胡组长亲自带队去的,就是温泉镇上一个卖鱼佬!”
还真是卖鱼的!
兰静秋看着杂乱的案情板,上边添了不少东西,显然其他人也一直在努力查案。
她正认真梳理着,老刘却把富生打发出去,郑重跟她说:“兰静秋同志,我正式跟你道歉,是我的偏见跟自大才惹出这么多矛盾来,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反省,不会再犯类似错误。”
兰静秋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纳闷道:“刘组长,有什么事你直说吧,你这么认真道歉,我实在害怕,您不会又憋着什么坏呢吧,又想去格斗室练练了?”
老刘发现自己每次想跟她好好相处,她都得冷嘲热讽,不过这次他没生气,只是更认真地说:“你没发现咱俩的矛盾已经影响到查案了吗?胡组长他们那边一心查案,咱俩还跑去格斗室闹腾,当然了,这不怪你,我做为你的领导,没有起到表率作用,是我的错!”
兰静秋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道歉。
想想也是,其他人忙着查案呢,她跟老刘又斗嘴又斗武,现在好了吧,人家已经去抓真凶了,他们两个找了半天线索,又去理发店又去孤儿院,最后什么也不是,确实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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