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看都不看她,只问齐柯:“到底怎么回事?”
齐柯懊恼地挠着头,瞪了他妈一眼,抱怨道:“还不是因为我妈,你看见了就看见了,要不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回村里,要不就别管,当不认识就行了,他们又没跑到我们家门口来,可我妈非得跟我讲,还跟我说曲荷花太心机,当乞丐就是为了逼我,我说那不是你自己凑上去的吗?人家这次又没来要钱。”
齐柯妈听到儿子的抱怨,惊呆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告诉你是叫你防着他们,别往车站那边去,路上看见了也记得躲远点,谁叫你去看他们了。”
兰静秋懒得听他们的家庭伦理,她只想弄清楚齐柯打架跟曲荷花还有孩子有没有关系。
“然后呢,你忍不住去看了,看到什么了?”她追问齐柯。
齐柯说:“我越看那孩子越可怜,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没人给梳,一个人在那儿蹲着玩石子,我趁曲荷花买吃的去了,就想过去看一眼,给她点钱,哪想到一个老乞丐凑过去摸孩子的头,又拉着看身上,还摸孩子的胳膊腿,我气坏了,那么小的孩子,他怎么下的去手,我就跑上去骂了他一顿,他吓了一跳,说就是看看孩子是不是残疾,没别的意思,可我还是越想越气,就把他拉到小巷子里打了一顿,当时我满肚子的火气,气曲荷花为什么要带孩子要饭,气我妈为什么要告诉我他们在这里,也气这个老乞丐欺负一个两岁的孩子,我就下手有点重,然后那老乞丐不动弹了,我才吓傻了,转身跑了。”
齐柯声音颤抖:“后来我都不敢再去那边也不敢想这件事,我当时不会是把他打死了吧,我今天一看见你们身上的警服,还以为是来抓我的,肯定得跑啊。”
“你个傻子,又没人看见,你为什么要承认。”齐柯妈又开始了。
兰静秋见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干脆说:“先跟我们回去吧,必须找到你说的那个老乞丐,你帮我们画像。”
她觉得那个老乞丐应该不是在占孩子便宜,他是在看孩子有没有残疾,想把孩子带走卖掉?
洛生海也是这么想的:“确实有可能,走吧。”
齐柯妈还要拦着,结果楼下那个妈妈抱着孩子上来了:“警察同志,你们帮我看看我儿子是不是被她掐的,孩子大腿内侧都是淤青,他跟我们说是骑大马骑的,可她家上哪骑大马去,我又问,孩子才说是掐的,是她主动要帮我看孩子的,我还给她钱呢,怎么能这样?太恶毒了吧。”
“我没有,孩子的话你也信?”齐柯妈气得不轻,指着兰静秋说,‘就说你们是扫把星,一来我家就没好事。”
洛生海看了看孩子的伤,绝对是用手拧出来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都带去附近的公安分局吧。
齐柯妈觉得打孩子拧孩子算不上多大事,到公安局就承认了,人家那边不依不饶的要告她故意伤害,还是针对儿童的故意伤害,不管最后能不能立案,齐柯妈也会受到惩罚。
男孩的妈妈找到兰静秋跟洛生海连声道谢:“这阿姨以前是当老师的,看着也和气,谁能想到她这么狠啊,要不是看见你们找上他家的门,我们家也不可能往别处想,也不可能问孩子那几块青紫怎么弄的,孩子嘛,跑跑跳跳摔了磕了很正常,谁能想到她这么恶毒,要一直这么下去,我家孩子可遭了罪了。”
兰静秋倒没想到无意中做了好事,不管怎样,齐柯妈的性子,绝对不适合看孩子,当老师都够呛。
他们根据齐柯的描述,把画像画出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时候的九点多大部分人家都休息了,街上空无一人,想连夜找都不行,只能先休息。
第二天,兰静秋跟洛生海带着画像去了车站附近,问了问附近的商户,还真有人认识他。
“以前经常在这一片要钱,今天说腿断了明天说家里孩子等着做手术,反正是各种骗,几乎是天天来,不过后来那个老太太带着孩子来了,他这边就要不到什么钱了,大家都更心疼孩子啊,有点零钱肯定给孩子了,这几天不见人影,估计是去别处了吧。”
见过老乞丐的人其实不少,只是大部分人都不会看他的脸,看画像认不出来,但一描述这样形象的老乞丐,他们都有印象,大部分人的描述都一致,老乞丐一开始在这里一家独大,后来曲荷花带着她妈跟两个孩子来抢生意了,车站人流虽然多,但手里有闲钱还有空停下做好事的并不多,被人分流了,老乞丐生意自然受损。
兰静秋说:“看来他的嫌疑最大,可大家都只知道他会来这里,没人知道他家在哪儿啊。”
附近的片警一般也不会管这些人,只要不影响治安,不乱搞事,都不会去过问,因为你没法抓,问了就得管,怎么管,赶走了人家转一圈回来了,跟你打游击。
倒是有个小警察说:“他有辆破自行车,平时就扔在车站前边的桥洞子里,要完钱,下班的时候骑上自行车就回家了。”
有自行车就没法判断他家的远近,车站派出所的所长说:“咱们也不确实是不是他,也不能发通缉令,怎么找?大海捞针啊。”
洛生海说:“就算真是他,也不能发通缉令,一发,他再怕了干脆毁尸灭迹怎么办?”
“那怎么找?”
兰静秋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当初的车牌号是荷花妈先记起来的,老乞丐当着荷花妈的面跟孩子说过话,还摸孩子的腿,荷花妈一定有印象,去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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