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医生唉声叹气的:“其实换肝问题更大,万一排斥怎么办?万一坏死,还得再接着找□□,虽说我实验成功大半,但对人体活体实验还是没什么把握。而且我跟他说得很清楚了,肝移植不是说换个新的就不会复发了,就完全治愈的。他的情况要真是到了必须得换的程度,我可以试度,可现在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明明有可能不再复发,我肯定要跟他说清楚啊,还有我已经把第一个实验的名额给了医院一个重病患者,他一听就急了,差点打我。”
任医生晃晃膀子:“你说我这身板他都敢跟我来硬的,这脾气得多急,虽然我不怎么信中医,但急怒伤肝还是有点道理的,唉,我劝了他老半天,还以为他听进去了,哪想到居然偷着跑了。”
兰静秋无奈道:“任医生,你跟他说他不用移植也有很大机率会痊愈就行了,怎么还跟他说把名额给别人了?这个项目很有可能是他妈妈通过慈善机构投资的,你说他能不急吗?”
“啊?”任医生也傻眼了,“真是他家投资的?可我也不知道啊,这孩子还问我,我不给他换肝,是不是因为他爸是人贩子,我说不是,在我眼里就是死刑犯也只是看病情轻重来判断怎么治疗,不会有偏见,但他气哼哼的,显然听不见去啊。”
这时西城区的民警跑过来说:“医院都找遍了,没找见,已经去车站找了,还派了人去人民医院那边找,他能去哪儿呢?”
曹所长皱眉:“我估计他是死心眼就是想换肝,觉得不换肝他还得受病魔折磨。糟糕,他不会去寻死吧,不行,山上河边都得找,我去给其他派出所打电话,让市局再加大增援,到底是个孩子,他虽然知情也受益但肯定没参与,这要是在咱们市出了事,交代不过去。”
大家急匆匆地安排去找人,任医生有点讪讪的,“我也没想到这孩子会跑,再说你们不是派了人看着呢吗?不会真出事吧。”
兰静秋却觉得乔木森不太可能去自杀,她安抚了任医生,又把乔木森跟她单独说的话跟洛生海复述了一遍。
“他一直问我会不会阻止他,他想换上他爸肝脏的心太迫切了,而且他觉得那是他应得的,他要求跟着咱们一起来凤安就是以为乔平原会在这里执行死刑,他等不及了。结果任医生一句话就支到了半年后,还把名额给了别人,他肯定崩溃了。”
洛生海点点头:“没错,可他会去哪儿呢?难道想找别的医生来帮他做手术?没人敢做不说,他也没有钱啊,钱估计都已经投在了任医生的项目里,就算有多余的可能也在这个慈善机构里,他是拿不到的。”
兰静秋想着乔木森那些话,说:“他知道真相后,对乔平原还有刘家老两口是恨之入骨,可这三个人都被收监了,他想报复的话会找谁呢?”
洛生海道:“一定是对他们重要的人!”
“没错,乔平原的软肋是小宝,刘家老两口牵挂的是刘小珊。小宝还由咱们派出所的同志照顾着,他没法接近,会不会跑回清水县找刘小珊?”
洛生海叹口气:“还真有可能,以前他一直以为连没血缘关系的姥姥姥爷都把他当宝,好东西只留给他,不给刘小珊,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们那是在保护刘小珊。乔木森见不到他们,很可能会把对他们的恨延伸到刘小珊身上。”
兰静秋道:“车站已经有人去了,就怕去晚了,他早就上了车。走吧,咱们带他来的,也得送他回去。”
曹所长听说他俩要申请一辆吉普,去清水县追人,就劝道:“让他们那边的人在车站等吧,万一你们追过去,找不到人,甚至人再出了事,你们……”
兰静秋道:“曹所长,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是我跟洛队把人带来的,不管这孩子秉性如何,我们带来的就得保证他的安全。他现在很有可能回清水县了,得打电话让他们把刘小珊保护起来,在车站能等到乔木森最好,万一他提前下车,或是坐了别的车怎么办?我们得过去帮着找找。”
“好吧。”曹所长无奈地说,他还想让兰静秋赶紧把剩下的名单问出来,结果这小子又出了事。
“这孩子也挺可怜的,最好别出事,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这时洛生海已经把车开过来了,兰静秋答应一声,跑了过去。
去清水县一直顺着国道走就行了,兰静秋嫌洛生海开的慢,一出城就说:“换我来吧。”
“你?”
倒不是洛生海小瞧人,现在四轮车不多见,哪怕是他们刑警队也只有两辆而已,东城派出所年前才批下来几辆侉子,开侉子就像开摩托,跟开车可不一样。
洛生海刚要说吉普跟侉子的区别,就听兰静秋笑道:“别小看人,我在警校的时候学过。”
洛生海见她信心满满,又保证她的手没问题了,还真就停了车,两人换了位置。
兰静秋先适应了一下,没两分钟就提了速。
洛生海都有点担心了:“我知道你着急找到乔木森,可也得注意安全,国道上可都是大货车。”
兰静秋看了眼后视镜:“放心吧,高速上都从没出过差错,国道小意思。”
洛生海叹口气,看了眼她受伤的手,见她只是虚扶着,不由赞道:“车技还真不错,你们警校可真舍得,硬件设备一定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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