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怪谁?你说刘家老两口是傻子,现在看看谁才是傻子?他们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迫害你全家,你发现了吗?我们已经问过医生了,经常吃感染,变质的食物得肝癌的机率确实很大,你们大人身体代谢能力强,抵抗能力也比孩子好,可乔木森从小就被喂食这些东西。”
洛生海也说:“你刚才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刘大娘说买块肉只留给乔木森吃,留着发了臭长了虫都要做给他吃,当时你们是不是还觉得她特别好,没偏着亲外孙女小珊?”
看乔平原那狰狞的表情,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兰静秋却不肯放过他:“你儿子太惨了吧,因为你作孽他才会受牵连,现在杀人罪你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其他孩子呢?把完整的名单给我们写出来,将功补过,给你儿子积点功德不好吗?”
洛生海看她一眼,完整名单?难道那三十多个还不是全部?帐本截至到去年十月份,那之后的五个月乔平原也已经交代了拐卖过的孩子,还包括他们在火车上发现的孩子。
可乔平原听到兰静秋说完整名单,却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眼里不甘又纠结:“没用的,有什么用!哪有什么因果报应,都是刘家在迫害我们,警察同志,你们把他们抓起来了吗?我杀了人我认,可他们给我儿子喂屎喂尿吃烂肉又怎么说?是他们害的我儿子得了癌症,这也是杀人啊!”
“他们的罪行会有人查明,也会提起公诉,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完整的名单,那些遗漏的孩子全都列出来,一是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二是替乔木森积德,以后再不会有人迫害他,他的病也许再不会复发了,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小宝,不打算管大儿子了!”
乔平原痛苦地摇摇头:“我怎么会不管他,干这一行就是为了森森啊,结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刘家人!我还真是瞎了眼,为什么要留着他们,我早就该挖个坑把他们跟刘小妹埋一起!妈的,我们一家子都是被他们害的,我爸我妈都是他们弄残的,森森也是因为他们得病的,也是老刘头鼓动我去拐孩子卖钱的,妈的,我们本来好好的一家。”
兰静秋冷然道:“你刚说了你是怎么杀了刘大妹跟刘小妹的,已经忘了吗?本来好好的一家因为你的贪念,因为你杀人才慢慢陷入绝境,现在还不想着弥补!”
洛生海见乔平原抱着头哀嚎,像是在痛苦挣扎,就干脆拿出帐本的复印页说:“八三年六月只一起吗?然后是八三年十月,这中间应该还有吧,尝到了甜头,顺利拿到了钱,肯定停不下来了。七月你们去哪儿了?拐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乔平原攥着拳头,什么也不肯说。
兰静秋叹口气:“我知道你想给乔木森留点钱,怕把所有的都说了,我们会去核对你家的赃款,可你想想刘家是不是因为钱遭的难,不要为了钱财再给你儿子添祸了!再说没了刘家人,森森的病一定不会再复发了,你还怕什么?”
乔平原拳头松开又握紧,好像是在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兰静秋跟洛生海轮番轰炸,他还是坚持住了,“没有别的了,就是账本上哪些人,还有我补充的那几个,真的再没了,我反正已经是死刑了,杀人罪我都认,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兰静秋失望极了,跟洛生海一起出来,曹所长一直在旁听,这时叹口气:“有不少帐本上没记录的人找来,其他地方也有电话过来问,说几乎是同一时期丢的,问这边有没有记录,我还以为是别的人贩子,难不成都是他?”
洛生海说:“他的范围很广,咱们省有十四个地级市,二十七个县级市,还有一千八的乡镇,上万的行政村,光是在省内这生意就做不完,何况还有跨省的拐卖,帐本上只有一例是跨省的,而且还是邻省紧挨着的县,但我觉得从比例来说跨省的应该不会这么少,张丽不是说乔平原还去过南边,运输衣服电子表吗?”
曹所长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这帐本把跨省的拐卖都剔除了,只剩下本省的?可这判刑也不会看拐卖距离啊。”
兰静秋说:“不是拐卖距离,应该是价格吧,跨省的可能赚的钱更多,你像乐乐,因为是女孩被卖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只卖了八十块钱。跨省的难度跟风险都更大,赚的钱也更多,所以才没记在帐本上!也许这帐本就是给咱们看的!”
曹所长听明白了:“就是说他们还没事发,就已经想着事发后怎么藏下赃款了,可清水县的家里不是只搜到了一千多块钱吗?省城的房子只有冰箱彩电,没有搜到钱或证物,也不像耿淑欣家有那么多没用的摆设。”
兰静秋说:“这就得去问问张丽了,张丽跟乔木森的口供都是想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乔平原身上,这剩下的赃款肯定是用来给乔木森治病的,一定在张丽手里。”
于是兰静秋跟洛生海随便吃了点饭,准备夜审张丽,小刘过来给他们送饭时,忍不住跟兰静秋说:“人都抓到了,外边应该也不会再有同伙了,不用这么急吧,先回家休息休息,调整状态,他们还能跑了吗?”
兰静秋叹口气:“这两口子手里还有别的名单,肯定得赶紧审出来啊,这么多孩子家长都跑来打听,早点把名单问出来,就能早点帮那些人家找到孩子。再说越拖,他们心理建设做得越足。”
这时老陶过来说:“你们带回来的那孩子一直吵着要见父母,曹所长让我来问你们,说这案子由你俩总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