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户籍制度还不严谨,有黑户,还有的老家一个户口,单位一个户口的,很多地方都是用笔抄写的户口本,掏钱买个身份,并不是难事。
曹所长被她说服了,但还是说:“别急,先等我给他们那儿的派出所打个电话,帮忙查查。”
等下午,那两个牺牲刑警的家属来了,兰静秋怕看见这种场面,总会让她想起她上辈子的父母,可人家非要见她。
“兰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跟他爸可能一辈子见不到他了!”
其中一个刑警还没结婚,来的是父母跟姐姐,哭得都喘不上气来了,另一家更令人难过,一个母亲领着六岁的孩子,这孩子是遗腹子,从小没见过爸,他还不能理解母亲的悲伤,但从没见过面的父亲死了,他还是懂的,特别有志气地说:“妈,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也当警察,一定把杀我爸的坏人绳之以法。”
在场的警察心里对这孩子都有些愧疚,等着孩子长大再抓凶手,他们得多无能,曹所长叹口气,决定冒次险。
等把家属都安顿好,他把兰静秋叫到办公室:“我打过电话了,那边说老两口回老家了。你可以过去看看,但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而且你跟老陶不行,叫小刘跟你一起去吧,再去刑警队一趟,让他们出两个人。”
“啊?我跟小刘就可以了,又没确定的事,只是有点可疑,也许是有好心人把老俩口接走去养老了,没必要去这么多人吧。”
曹所长哼了一声:“那就别去了,免得我跟刘副局一样也急白了头发。”
兰静秋赶紧说:“去是肯定要去的,我这就去找洛队,请他们派两个人。”
曹所长还特批,给兰静秋跟小刘一人一把手抢防身,出发那天,兰静秋才知道刑警队那边派的是洛生海跟东子,东子乐呵呵的,带着一个大兜子,还特意打开给他们看,“这种烧饼最顶时候,还不容易坏,热水一泡就行了,顺便给你们带了不少。”
看样子他们两个是经常出差,小刘跟东子聊起来,看着再正常不过,兰静秋松了口气,现在可别出幺蛾子,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会会卸下伪装的郭东了。
绿皮车上四个人占了面对面的两排座位,洛生海拿出个苹果削着,问兰静秋:“你有多大把握这个干儿子就是郭东?”
兰静秋摇摇头:“我没把握啊,但咱们现在有别的方向吗?既然可疑总要去看看吧。”
小刘也说:“就是,现在凤安城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根本没有查找的方向,有点线索就得抓住好好查。”
洛生海笑道:“我不是质疑这线索,质疑的话我不会来,只是想听听静秋对这事有多大把握,总觉得她的直觉都很靠谱。”
“没错,没错!”东子马上拍桌,“只因为她看那尊佛像的时候嫌疑人马上就出现了,她就觉得人家是不想让她靠近那尊佛像,这种直觉太强了,别人还真学不来。”
兰静秋倒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我以前就觉得他有问题,所以才会去分析他的行为。”
“以前他有什么问题?”洛生海问。
兰静秋想了想,还是道:“就是感觉他很伪善,他的法号估计都是自己取的,似乎想摒弃凡尘,肯定有很多故事。”
洛生海本想说你是不是也有很多故事,但看看那两个还是忍住了。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兰静秋,兰静秋哪好意思接,东子哈哈笑道:“你放心吃吧,我们都不需要削苹果,那多浪费。我是没想到我们洛队居然还有这么心细的时候。”
小刘看了洛生海一眼,撇撇嘴,“对大神探肯定心细点,万一真能抓到那混蛋,咱们一起立功嘛。”
东子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脸立马耷拉下来,刚想怼回去,洛生海把水杯递给他,让他去帮忙接水,东子知道这是不让他说话,忍住气去了。
洛生海等他走了,才坦言道:“我还真盼着这次静秋也能立功,我也好沾点光。”
兰静秋假装没看见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给他们打预防针:“我看还是先做好白跑一趟的准备吧!也许人家老两口是遇到了好人,跟着干儿子去养老了。”
洛生海却说:“如果这个干儿子真是郭东的话,但愿他没发现老太太给你的线人打过电话。”
如果是郭东,他一定想悄悄带着老两口离开,换个地方伪装成一家子继续生活,可如果他知道老太太给凤安城的人打过电话,那这个伪装在他看来就不安全了,他很有可能会杀了他们继续逃亡。
兰静秋叹口气:“也许他找上他们,是因为他们像他父母,他父母不也是儿子不在身边,两人病的病残的残嘛。”
小刘说:“是啊,再残忍的凶徒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可能还残存着一丝良知。不然我可不觉得这对老夫妇会是好的掩护,吃胖或是暴瘦二十来斤,把自己晒黑,换个发型,换身打扮,去人烟稀少的疆省或北大荒,要不就去开放的沿海,听说去东南亚都有途径,单身男人怎么了?想跑更自在,何必给自己弄出两个累赘来?”
兰静秋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不是郭东,他能在凤安山上隐姓埋名六年,求的就是个安稳,他想再找个地方,再弄一个身份,继续安稳地待着,不可能去亡命天涯。”
小刘嘟囔了几句,总之是不太相信一个灭门案的凶手会去给人当干儿子,照顾瞎眼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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