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抑郁两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子,决定抽空再去跟刘姨女儿谈谈。
等到八点时她准时赶过去,洛生海等在那里,还给她带了两个大肉包和一瓶牛奶。
“我吃过了!”
“那留着加餐吧!”洛生海说着把袋子扔到她的车筐里。
兰静秋也没跟他客气,她说了自己的疑问:“等转完这三家,还得再去找那女孩问问,让她还原她妈说的话,而不是自己主观的去臆断!”
“不要急,这案子可不好查,刘姨身上没有陌生人的手印,都是她家人的!”
兰静秋愣住,她可不认为刘姨家里人会对她下手,虽然看起来只有大儿子伤心,但刘姨确实是她家的顶梁柱,赚钱不说,做饭干活也都是她,她虽然在外边爱偷爱耍赖,但她很顾家,偷来的东西都养家人了,她的家人没有动机啊。
“她体内有药物残留吗?”
洛生海摇摇头,兰静秋心中一沉,居然没有吗?那凶手是怎么控制她的?
却听洛生海说:“还没查出来,设备不行,解剖还得家属签字,今天上午签字的话,估计明天下午能出结果,就怕她家属不肯让咱们解剖。”
“放心,李癞子会痛快同意的,他坚信刘姨是自杀,急着拿到那二百块钱。”
洛生海笑了下:“付建国说到时候他给你捐十块,东子说他可以捐二十,但你要允许他在你去哭灵烧纸时给你拍照留念!”
兰静秋嘴角抽抽,果然刑警队没一个好人啊,“叫他俩滚!”
洛生海听出她并不是真的生气,笑得更开心了:“你跟李癞子打赌的事已经在公安系统传遍了,高局说了句胡闹,不过蔡书记说要找你谈话时,他阻止了,说先不要打扰你,七天后再说!”
“还是高局好啊,我一定不让他失望。”
“凤安区的乔所长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说会配合我们调查。”
兰静秋不由道:“行啊,洛队,你简直是公安系统的包打听。”
洛生海苦笑:“我哪儿有那个闲心?根本不用去打听,因为我在跟你一起查案,这些消息是自动传到我耳边的,感觉到压力了吗?”
其实兰静秋心里也在打鼓,脸上却自信地笑道:“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秋日早上的阳光还带着点冷意,但照在兰静秋身上,似乎笼起了一层柔光,洛生海看得赏心悦目,不忍心打击她,“有信心总归是好事!”
他们要去的第二家就是李甜家,洛生海知道李家跟兰家的纠葛,就跟她说:“我来问吧,你跟着记录就行了。”
兰静秋点点头,预感到在李家也会一无所获,果然张桂花把李甜支出去,一直在跟他们说她跟李二民吵架的事,“我虽然觉得他不至于寻死,但他也确实说了几句偏激的话,说逼急了他买包老鼠药一家子全药死算了。还让我小心点,别以为有警察给我撑腰,就嘚瑟,就算离了婚,他也不会放过我。怎么说呢,一日夫妻百日恩,甜甜上高中之前,我真没觉得有问题,我们真就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所以他死了我确实挺难过的,但心里又觉得解脱了,警察同志,我知道我这么想心眼不好,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打算供着我女儿上大学,以后离开凤安城。”
张桂花脸上的表情很卑微,像是在求他们:“我家甜甜正在准备高考,当时是她先发现的她爸,吓得不轻,一开始都不肯跟我说话,她觉得是我跟她爸吵架才害死了她爸。这两天她刚缓过来点,老师说她听课不走神了,我拜托你们有事跟我说行不行,就别打扰她了。”
兰静秋叹口气,跟洛生海对视一眼,点头同意了。
李甜是高三生,学业确实紧,周末还上补习班,也不会关心父母跟谁交往,跟她询问确实意义不大。
“好,我们不问她了,麻烦你再把发现李二民上吊时的情景,详细说一遍。”
“就是甜甜推我,把我叫醒了,她哭得说不出话来,只伸手指着堂屋,我被她吓到了,光着脚出去看,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堂屋地上,吓得动弹不得,等能动弹了,我就喊甜甜帮我把她爸放下来,看看还有没有救。其实我碰到他脚的时候就知道没救了,冰凉冰凉的!等蹬着凳子把人放下来,我就拿手往他鼻子下边放,甜甜就说,死了,肯定死了,然后跟我抱一起哭了起来。”
兰静秋问她:“平时你几点起床?”
“六点半,因为七点半甜甜就得到学校,我得起来给她做饭。”
“李甜叫你的时间是几点?”
“六点,这孩子每天早上都早起一会儿背单词,背到七点吃饭,吃完赶到学校正好七点半。她订着闹钟呢,这个时间肯定记不错。”
“她叫你的时间,你什么感觉?有没有头晕或头往下坠,像是宿醉一样的感觉?”
张桂花皱眉,努力回忆着,半天才说:“记不清了,被叫起来肯定觉得晕,但一出来看见孩子爸,我就彻底清醒了,就记得甜甜说,妈我怎么叫你半天都叫不醒!这孩子居然以为我装睡呢!”
兰静秋记了下来,看来确实有可能一家子都被用了迷药,李甜是被闹钟吵醒的,张桂花是被李甜叫醒的。
而刘姨家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发现的,不过那是他们家的日常,所以显得不奇怪。
兰静秋跟洛生海问完了,又把门研究了一遍,里边是上插销的,不是老式的那种抽拉的门挡,那种很容易就被人从外边拨开了,这种插销除非里边的人打开,外边的人想进去肯定要撞门,要暴力破坏掉插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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