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也说:“要不就去车站卖,车站人多信息量大,找人把你儿子的照片放大了,挂在摊位前边,边做生意边找,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跑着找有什么用?”
从李大柱家出来,老陶对人贩子更是深恶痛绝,“这孩子就是父母的命,是家里的魂,孩子没了这家也就不成家了,这些人真该千刀万剐。”
兰静秋没空感慨,翻着资料:“去西城区吧,这家一看就有问题。”
西城区这家超生被罚过款,生了三个女儿,最小的女儿还没满月的时候丢了,兰静秋都怀疑是跟乐乐一样,被他们给卖了或是送人了,怕街面上人说他们,才说孩子丢了,所以得先去这家,万一也是个案,得先剔除出来。
结果两人到了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应,还是隔壁的人出来说:“警察同志,他们两口子不在家,不知道上哪儿打工去了,估计得生了孩子才回来。”
“去打工,生了孩子才回来?”兰静秋有点纳闷。
那人也是个爱说闲话的,就凑过来说:“他家为了生儿子超生,怕居委会的要拉他们做流产,他家老二老三都是一怀上就躲了,生完才回来,还赖着不肯交罚款,老三那个躲不过去了,结果孩子丢了,谁还好意思上门要罚款。”
兰静秋跟老陶一听,更觉得有问题,这是不想交罚款,把孩子给送人了吧,还要说孩子丢了,简直是添乱。
两人正要走,屋里有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兰静秋怔住,看那个邻居:“你不是说他家没人吗?”
“呵呵,可能是在家躲着呢,警察同志,我真没想骗你们,他家也挺不容易的。”
兰静秋看了眼院墙,靠门的位置很明显有人经常从那儿翻跃,墙面都磨光了,“他家经常从外边锁上门,在里边躲着?”
那邻居先点头又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家就刘猛上班,倒是经常见他懒得开门翻墙进出。”
兰静秋干脆接着敲门:“有人在吗?我们是警察,我听到里边有动静,没人的话是不是有小偷,我数三下没人出来我们就要强行进入了。”
只听哇的一声里边有孩子哭了出来,兰静秋也不数三下了,直接一脚踹开了门:“我怀疑有儿童受到伤害,里边有人吗?”
老陶把想跟着进去的邻居推开,“没你事了。”
他跟着兰静秋闯进去,然后两人都愣住了,屋里乱极了,两个不大的孩子光着脚,大的还穿着秋裤,小的披着大人的棉袄,把人整个包了起来,里边应该是光着的,小脚丫青紫青紫的。
大的也就四五岁左右,小的三四岁,头发乱成了鸟窝,看见他们进来了,大的抱着小的嚎啕大哭:“呜呜,警察叔叔别抓我,我不是小偷。”
兰静秋叹口气:“我没说你是小偷,放心吧,不抓你,你爸妈呢?”
小的好像被大的吓到了,眼神呆滞,大的呜咽着说:“不在,一直不在……”
兰静秋让老陶照顾孩子,她四处查看一番,馒头已经发硬了,炉子早就熄了,暖水壶里的水是凉的,地上胡乱扔着不少衣服,显然是大的想给小的找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最后裹了件棉袄。
地上还扔着半个啃过的馒头,盐撒在了锅台上,凳子倒着,凳子腿上都是蚂蚁,种种迹象表面大人起码有两三天没回家了。
兰静秋气得火冒三丈,什么玩意啊,为了生儿子就不管女儿了,这是想把这两个女孩冻死饿死吗?
老好人老陶也气得大骂:“真不配为人父母!静秋,我看你猜的没错,他家肯定没丢孩子,是自己卖了。”
那邻居还是跟过来了,一看也傻了眼:“我听见孩子哭闹了,但我以为大人在呢,他们家平时大人在的时候,孩子也会哭得撕心裂肺,我们就没管,这也太乱了吧,孩子都没人管?”
兰静秋问那大点的女孩爸妈几天没回来了,女孩数着手指也说不出来,只说一直不在。
邻居还算不错,自告奋勇地把两个女孩接到他家去了,起码给洗洗换身衣服给吃口热饭,两孩子这几天一直就吃剩馒头喝凉水。
老陶说:“我去通知居委会吧。”
兰静秋点点头,她还在查看屋里的痕迹,试图找到有用的线索,推断出孩子父母去哪儿了,可除了这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一个纸片子都没有,根本找不到线索。
居委会的人也气得不轻,“肯定又怀了又躲了,真能把人气死,孩子有奶奶有姥姥,给送去啊,哪怕跟邻居说一声也行啊,居然把孩子锁家里给跑了。”
邻居听见过孩子哭闹,也看到他家锁着门呢,但他家为了超生为了不交罚款,经常锁着大门,人在家里躲着,所以谁都没想到孩子自己待着呢。
不只邻居跟居委会的人,就是孩子奶奶也气得不轻,“他俩也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啊,有时候两人中午回不来,还嘱咐我过来看看孩子。”
兰静秋打量着乱成一团的屋里:“估计是失踪了,报警找吧。”
“你们不是警察吗?”
老陶跟人家解释着他们是东城区的,“你们得在你们片区报警,我们是来查儿童被拐的。”说完他又拉兰静秋:“咱先走吧。”
兰静秋很想自己办这案子,可想到上次去清水县的待遇,还是避开吧,免得又让人家给曹所长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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