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严刑逼供吗?洛生海真没想到兰静秋能做出这种事来,他很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奔过来的脚步却慢了几许。
兰静秋还问呢:“哪趟车?”
“从新乡来的客车!”一阵风吹过, 松崖吓破了胆, 裤子都湿了, 滴滴答答的,他觉得自己就像挂在树上烂透了的果子, 风一吹就落地摔成泥了。
于是他有问必答, 还说了车牌号。
兰静秋又问:“摒尘跟你们是一伙的吗?”
“不是, 他什么也不知道……”
她还想再问,洛生海已经过来了,他忍住气沉声道:“干什么呢?赶紧拉他上来。”
兰静秋伸手握住松崖的手腕轻松把人拉了上来, 然后松崖跟蔡小凤都瘫软在地,浑身哆嗦着, 显然是吓坏了。
洛生海拿出手铐把两人铐在一起, 这才把兰静秋拉到一边:“兰静秋同志, 你是人民警察, 你不能知法犯法,咱们不管在哪儿都严禁刑讯逼供,你不知道吗?居然把人挂在悬崖上,万一出点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洛队,我没刑讯逼供啊,是他想推我下去,我躲闪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甩下去了,拉他上来时问了几个问题而已。他刚才骗我了嘛,我就想问问清楚。”
洛生海愣住:“你说他差点把你推下去?”
“是啊,他骗我这里有东西让我来看,然后在我身后想推我,所以我才问他东西在哪里啊。”
“兰静秋,谁允许你查这个案子的?谁给你的胆子跟毒贩较量?你才入职几天,整天一个人乱跑,就没人管吗?”
兰静秋被他的大嗓门吓到了,她真没想到洛生海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你喊什么喊?你又不是我领导,你管得着我吗?你不也一个人乱跑吗?咱们大哥别说二哥。”
洛生海真气笑了:“你跟我能一样吗?差点被人一枪崩了还没改没治的,现在又差点被人推下悬崖,说你两句,你还有理了。”
兰静秋这才明白他是在关心自己,不过她特别不乐意听别人提什么一枪崩了,不禁哼了一声:“怎么不一样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刚才我是故意给他机会,不然怎么试出来他们是同伙?”
“在地道里你也故意让人拿枪顶着你的头……”
兰静秋尴尬地摆摆手:“那事能别提了吗?早就过去了。”
“过去什么?才几天啊?你们所长不是还带着人在下边处理头骨吗?兰静秋,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你们的人一起出警吗?再这么乱跑,迟早出事。”洛生海是真没见过这么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人。
兰静秋其实是个很谨慎的人,可在这个世界她终于不用再跟毒贩虚与委蛇,穿上制服了正亢奋呢,而且对这两个人,她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这样试出来不比带回去慢慢审问省事多了嘛。
不过想到洛生海也是在关心她,她也没生气,只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他们两个也没事,装着货的车牌号也问出来了,得赶紧去找这辆车,这案子是你负责吗?那我把他们两个交给你了。”
“用不着,这是你的功劳。”
洛生海终于冷静下来,这要是他亲妹子,他绝对骂个狗血淋头,这悬崖下边是乱山丛林,人迹罕至!这要摔下去,除了凶手,谁能知道?烂成了白骨都没人发现。
虽然不能骂,但他还是决定要跟曹所长还有兰家人说一声,免得她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迟早把自己害死。
兰静秋觉得洛生海看她的眼神有点危险,她赶紧说:“我不是为功劳,真就是碰巧遇上的,我是想去寺里问问大师怎么给亡者超度,结果看到……”
洛生海脸色更差了,打断她的话:“超度?你可是人民警察!兰静秋,你这警校到底是怎么上的?浑身上下没一点像警察。”
这是第二个说她不像警察的,兰静秋有点气,扯了扯自己的警服,心说爱像不像,反正她就是警察。
她不打算再辩解,反正洛生海又不是她领导,不过好像得罪了他,刑警队更没法去了。
正琢磨着,就听洛生海又是一声暴呵!
“往哪儿跑?”
原来松崖跟蔡小凤趁他们吵架居然手拉着手想溜。
兰静秋也气笑了:“往哪儿溜?乖乖跟我们下山去派出所!”
洛生海看她一眼,还说不想抢功,追了两周的案子被她给截胡了,要说这丫头运气也真是不错,不过老是在刀尖上走,运气迟早用完,还是得敲打敲打她。
兰静秋见他又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说:“我就那么一说,你带去刑警队吧,我真没想抢。”
她以前听说各公安单位听见哪儿抓到毒贩了都会去抢,原来是真的,而且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洛生海无奈地看她一眼:“案子归你了,我把你们送到曹所长那儿,你刚才说的摒尘是寺里的和尚?”
兰静秋没想到他这么大方,忙点点头,洛生海道:“那我一会儿再上去看看。”
兰静秋想说她没觉得摒尘有问题,不过警察办案不能靠直觉,所以她还是忍住了。
松崖见他们吵起来了,拉着蔡小凤本来想跑,见跑不了,又听说下边还有他们的人,这才死了心,他已经缓过来了,腆着脸说:“两位同志,我们没跑,我就是知道你们要押我们下山,我们这才往下走。还有这位女同志真的是误会我了,我可没想推你下去,是不小心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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