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昨天他和蓝初争论了一晚,早上和爸妈又讨论一天才商量下来。
蓝初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摸出角落里的手机,照着班里同学发的朋友圈图片念:“我要吃清蒸鱼,糖醋里脊,孜然……”
“……”
蓝未在点菜声生中砰的一声关上门。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机里的声音,蓝初往下滑页面,发现不少同学都发了聚餐照片,找了几张点合照了保存,并且挨个点赞。
她又回到相册数人数,数到一半,弹出一条语音通话。
“班长,你和蓝未怎么回事儿,都不来,打电话还一直占线。”井冠性格本就大大咧咧,今天喝了不少酒,什么都敢说:“再说了,谢云城都来了,你怎么能不来?”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蓝初莫名其妙:“他来不来和我有关系么?”
井冠调侃:“你不是喜欢谢云城?大家都知道。”
“喜欢?”蓝初仿佛听到了笑话,轻啧:“讨厌还差不多。”
可井冠半晌没有回话。
过了好几秒,蓝初听见他紧张地喊了声:“谢……哥?”
聚会差不多快结束了,谢云城不知到什么时候站在了包间门口,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电话声音挺清楚的。
井冠个子非常高,有一米九,谢云城比他低了一点,身材也没他粗犷,但这一刻他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有点喘不过气儿。
谢云城盯着他的手机看了几秒,双眸漆黑深邃:“你在和蓝初打电话?”
这是谢云城第一次喊蓝初的名字,之前永远是班长大人,蓝初几次纠正他都没有改,不管是电话那边的蓝初还是井冠,都有些不习惯。
井冠摸了下鼻子:“你听错了吧。”
沉默几秒,谢云城看着他放在耳边的手机,瞳孔暗了暗:“她的声音我不会听错。”
井冠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蓝未买了一袋子新鲜蔬菜回来时,蓝初正坐在沙发上,盯着黑屏的手机发呆。
路过客厅,他随口一问:“等谁电话呢?”
蓝初没吭声。
知道蓝初在气头上,蓝未也没在意,近厨房做饭,等做好了出来,蓝初还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没变。
“还没消气呢。”蓝未端着一盘色香味儿俱全的清蒸鱼,在她鼻子前晃了晃:“菜市场最后一条活鱼,我可是为了你,从一个大妈手里抢过来的,吃不吃?”
蓝初眼睛也不眨一下。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记仇。”蓝未叹了口气,饭菜放在茶几上。
转身时,他手肘轻碰到了蓝初肩膀,不料她失重似的往下掉,脑门砸在了桌角。
蓝未心头重重一跳。
等她意识到蓝初对疼痛没反应时,都顾不上瞧她的伤口,探了探蓝初鼻息,声音都颤抖:“姐,姐,姐!你别吓我!”
可惜蓝初像是睡着了似的,如何喊都没回应。
蓝未指尖闪过一道白光,点在蓝初眉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怎么可能,”他低垂着脑袋自言自语:“离魂术明明午夜十二点才能用……”
蓝初醒来时周围黑压压一片,唯独一条河泛着幽绿的光,她凑近了看,发现里面流动的不是水,而是孽障。
这里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地府?
我到底是怎么来的?
蓝初记忆停留在井冠挂电话那一刻,她听到了谢云城说的话,也察觉到他掩盖不住的失落,似乎也能想像出他喊自己名字时的表情,也发现他好像伤心了。
那句“讨厌他还来不及”其实是顺嘴说出来的,几乎无意识的,像是肌肉记忆。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是谁这么大胆,竟然闯入黑无常的居所?”
侧身躲过攻击,蓝初凭空召唤出了阴镜,在她手里化作一个黑色长鞭子,反身勒住来人的脖颈。
她先是一愣,不知道阴镜还有这功能,很快拧眉警惕质问:“你是谁?”
看清蓝初的脸,那鬼当场跪下磕头:“主子,你别吓我,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守门的鬼差,小小黑啊。”
“……”
蓝初确定自己不会给属下起带叠词的名字,断定他是在撒谎,并未松手,反而勒的更紧,冷冷道:“你撒谎。”
“不敢,”鬼差几乎发不出声音,吐出气息:“主子,你这样我会魂飞魄散的。”
“……”
蓝初力道松了几分,那鬼才脸色好看些,下一秒捂脸呜呜呜哭了起来:“主子,你把我忘了也就算了,我名字是你和男主子一起赐给我的,你还说我撒谎,呜呜呜。”
“……”
蓝初有点头疼:“带我去找我师傅。”
他主子何时拜了师?整个地府谁这么大胆,敢让黑无常喊师傅?
小小黑小心翼翼道:“敢问主子,你师傅姓甚,名谁?”
“不知。”
“……”小小黑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不如您去问问鬼王大人,他见多识广。”
“鬼王?”
鬼差连忙点头,又道:“本来见男主子才更合适,不过小的没资格上天。”
“……”
蓝初全当他胡扯,冷冷道:“别油嘴滑舌,带我去见鬼王。”
小小黑被她吓得不敢吭声,低着头带路,暗叹果然没有男主子陪着的主子依旧是那么冷漠,丝毫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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