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都不肯去卫生间洗澡,气得单琮玉只想把小屁孩的屁股脱下来暴打。
无奈,作为家现存中唯一的男丁,单琮容只好笨手笨脚地去给小外甥洗澡。
单琮容一边给小外甥洗澡,一边被小外甥泼的满身是水。
家里没有小孩专门的洗澡盆,单琮容就把他拎到浴缸里。
都说外甥像舅舅,看着小家伙天真无邪地在浴缸里用小脚丫拍打着水花,单琮容一时老泪纵横。
儿子小时候也是这样吧?真可惜,他从来没给儿子洗过一次澡,儿子好像突然就长这么大了。
成长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等他追悔莫及的时候,儿子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
单琮容很少在人前落泪,却在小外甥面前哭得像一个孩子那样。
小近泽歪着小脑袋,好奇地说:“舅舅,你怎么哭了呀?你的眼睛也要洗澡吗?”
单琮容一下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
今晚他的任务艰巨,不仅要给小家伙洗澡,还要肩负起给小外甥□□的重任。段汁桃拉过他到一边,悄悄地说:“你发没发现琮玉变了?”
单琮容丈二摸不着头脑:“变了?没啊……”
段汁桃掀了白眼,觉得他不开窍,“你眼睛白长脑袋上了。你亲妹子变漂亮了,喷香水、烫头发、化妆、穿高跟鞋,这几样,琮玉以前哪一样都不喜欢。”
单琮容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是更有精气神了。”
段汁桃觉得同他讲这些简直鸡同鸭讲,指望他一个大男人去发现这些细节,比登天还难吧!
夜里,指导单琮容哄好了孩子,琮玉才转回了客房,躺在床上和段汁桃闲话家常。
嫂子为什么要和她一起睡,琮玉心里有数。
她嫂子虽然文凭不高,但人特别机灵,什么事一点就透。她是嫂子养大的,身上有什么事儿,根本瞒不住嫂子的眼睛。
琮玉开门见山地说:“我和谢宣没吵架,他是真值班来不了。他们单位每个科室,每年长假都得轮着值班,今年刚好轮到他们科室。”
她像小时候那样,会在段汁桃劳碌了一天之后,贴心地为段汁桃捏捏肩。
“嫂子,有些话,我从来不敢对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说,就连我哥我都不会说。但你,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对我最亲的人,我对你没有保留。听了我后面的话,你可能会觉得我大逆不道,特别不像话,但我这颗心一直悬着很久了,实在没有发泄的口子了。”
段汁桃盘腿坐在床上,心如擂鼓,但是面上却装的十分镇定,甚至用那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你嫂子能扛事儿,什么事我都能受得住,你说吧。”
单琮玉咽了咽口水,“嫂子,你有没有在婚姻里开过小差,走过神儿?”
段汁桃的心咯噔一下,不说话了。
“我和谢宣这半年相处出了点问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我突然就心不在焉了。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结婚的第七年,俗话说的七年之痒吧,还是来了。”
单琮玉披垂的头发,时不时蹭到段汁桃的肩窝里,段汁桃此时内心大为震撼,一点儿感受不到身上的痒痒。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琮玉说,“是我们单位新来的一个男同事。比我小六岁,大学刚毕业没多久。他知道我有家有室有孩子,但他还是和我表白了。我能怎么样呢?我是他的直属领导,工作中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起初我对他一点都不动心,但每天在同一间办公室呆着,我开始渐渐会注意自己今天穿的衣服是不是能显年轻一点,又或者我的发型,有没有赶上新潮。我从来没对他说过除了工作以外的事,私下也没和他有过什么交流。但我知道,我就是变了。谢宣很好,甚至这么多年,每天晚上都会削一个苹果放在我的床头柜上。我觉得好对不起他,心里很难受。为此,我还偷偷去看心理医生了,心理医生问我有没有把那个男同事假想成过性幻想的对象,我点了点头。医生说我这应该是属于精神出轨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是成年人的世界,被允许的‘开小差’。真的是这样吗,嫂子?”
琮玉太苦恼了。
平心而论,无论是公公婆婆,又或者是丈夫,都对她特别不错。甚至连孩子她都不用自己带,一直交给保姆。谢宣这个爸爸,比她这个妈妈都当的称职。他会给孩子洗澡、擦屁股,她不会。
很多时候,她把孩子视作一个玩具,以旁观者的姿态,观摩着这个时刻易怒的玩具,觉得他好玩。但玩的时间稍微久了一些,就会觉得腻。
明明爸妈和哥哥嫂子这么疼爱她,给了她很多爱,但她好像没办法把这种无私献祭式的爱,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她是自私的吧?她不是好妻子,不是好妈妈吧?
琮玉越想越自责,最近总是没由来的情绪沮丧。偶尔心里闷到实在透不过气的时候,还会在脑子里生出一些极端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好卑鄙好龌龊,明明生活中的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值得珍惜,但她却一点提不起兴趣去好好拥抱它们。
段汁桃静默了很久,一直在肠子里组织语言。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把话给说重了。
如果单琮容知道这些,以他老古董的那套,没准还会打琮玉一巴掌。单琮容和他爹都是极其专一的人,老单家绝对不能出一个对婚姻生有二心的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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