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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妈都要被人赶出去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还在那视若无睹地和仇人夫妇一起吃早饭呢。
    段志强觉得段扬这儿子,真是只势利极了的白眼狼。
    段扬被骂的,眼里委屈地蓄起了泪。他爸总是这样,一有不顺心的,就爱骂他打他出气。
    段汁桃停下了嘴里的咀嚼的动作,振振有声道:“段志强,你在我家说话客气点儿,一大早,没刷牙啊?”
    转头给段扬丢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他继续低头吃早饭。
    何秀琴扯了扯段志强的衣角,让他别在这时候逞能。他们俩今天扛着一堆的行李,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呢。
    要是段汁桃生气了,再喊他们把段扬也一并带上,一家三口,今天可真是要露宿街头了。何秀琴想今天上午就去租房中介那问问,有没有上午就能付定金,定下的房子,如果定不下来,她再准备去小宾馆挤一宿。如果带着段扬的话,东奔西走的,还得顾着孩子,是个拖累,不合适。
    何秀琴赔好脸儿地说:“汁桃,嫂子昨晚算过了,按一年两千的租金给你结,你看看成不成?你这院子大,但离我们上班的地方远,我们如果在上班的工厂附近租房子,一年其实也才这个价。”
    段汁桃差点被自己喉咙里的饼给噎死。嫂子说什么?到这时候还跟她耍心眼呢!
    她工厂那附近,是什么荒郊野地啊?一年二千,摊下来,一个月的房租,二百都不到。自己家,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间房,如果当初租出去,随便哪间房,一年不说有二千块,但至少也有一千五。
    可眼下段汁桃也不想和她再费什么劲了,她爱怎么结怎么结吧,和他们多费口舌,万一他们不干了,再赖在这房子里,那自己可真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光是他爹再继续作妖,就够她喝一壶了。
    没有大哥大嫂,至少她爹在这儿,不会觉得处处气不顺。
    “一会儿我给你们抄个银行卡号,你们算好该多少钱,今天之内打进去。”
    段志强死瞪着一双大眼,又恶又凶地瞅着段汁桃,边上的何秀琴赶紧把他渐渐捏紧的拳头,拽到了自己的身后,擦着他的耳朵,低声警告说:“你傻啊,你儿子还在人家手里呢!咱们不讨喜,好歹忍忍,让儿子能在这过下去,他跟着咱们,有地方住吗?”
    段志强跟何秀琴在屋里,收拾了半大上午,还没把行李收拾利索。
    等段汁桃他们差不多要出去吃晌午饭了,段志强才有点撑不住地埋怨何秀琴:“你他妈平时就不能少买点儿东西吗?累死老子了,收拾了一上午,还没收拾好。”
    太绝望了,这儿又不是他们自己的房子,何秀琴买那么多瓶瓶罐罐锅啊盆的,真是一点儿不见外,彻底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
    何秀琴望着段汁桃一行出门远去的身影,催促段志强:“这才哪到哪儿,杂货间里还有一张麻将桌没收。都怪你,没事买什么麻将桌,你看,眼下根本带不走。”
    段志强瘫软在沙发上:“不管了,歇一歇。他们出去吃饭了,听姓单的说,他和咱爹妈,吃完饭就直接带段扬上动物园玩儿。”
    何秀琴:“不行,你妹昨天可是放狠话了,让咱们上午,必须搬走!”
    段志强觉得她脑子被狗啃了,什么时候她这么听段汁桃的话了啊?
    “放你娘的狗屁,段汁桃叫你去吃屎,你还真去吃屎啊?”
    于是,两个人磨磨蹭蹭地收拾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喊了工厂里的小货车司机,帮忙把东西全都拉走。
    临走前,段志强坐在院子里,一点儿不畏太阳晒。太阳晒的他整个人热的透不过气,心火也跟着旺极了,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不停抽。
    何秀琴坐上小货车的副驾驶座,催促他:“还磨蹭什么?赶紧上车啊!你在这院子里,坐到地老天荒,这房子,也不能变成你段志强的!”
    段志强被她讽刺的眼睛一狠,随手把手里抽了半根的烟,狠狠砸向了客厅的入口。
    呸!他还不稀罕住呢!
    回头啐了一口唾沫,段志强头也不回地走了。
    段志强跟何秀琴,那辆装满行李和锅碗瓢盆的小货车刚开走,单星回就大汗淋漓地踩着进口的公路赛车,停在了自家门前。
    把车推到院子的窝棚下面,单星回卸下肩上的双肩包,往屋里喊了喊,没有人,便直接回房,拿上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哼着小调,从双肩包里拿出一束被包裹的很好的干花--------------丽嘉,放在房间的书桌前。
    这束花,是他在呼和浩特的大草原上,给沈岁进摘的一捧野花。
    不知名的倔强小花,在夏季,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野蛮生长。
    他怕自己摘的这束花,带回北京的时候,花已经全蔫巴了,于是就在当地的牧民家里,借用了烤炉。他耐心地顶着夏日的高温,坐在烈火烹着的烤炉边上,亲手把采集的各种不知名小花,烤制成了干花。
    这样,它们出现在沈小姐面前的时候,就是一束永不凋谢的干花了。
    多浪漫啊!他在烈日炎炎的夏天,一路骑行了五百公里,见识了山川、草原、牛羊、河流,给她带回来了这样美好的礼物。
    单星回已经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沈岁进收到这束花时,脸上既惊愕又感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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