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进说:“还在呢,不过最近打击盗版光碟严,不知道还开着没有。老板期间还装修过一次,薛岑和游一鸣经常爱去那看电影,嫌电影院空间太空旷。”
单星回:“你这是经常去当电灯泡?”
不然怎么这么了解行情啊?
沈岁进气鼓鼓地说:“单星回,这么多年,你嘴毒的毛病,可真是一点儿没变啊?”
单星回抿嘴笑了笑,觉得她还是那么好逗。
“下星期你去瑞士?”
“是啊,这几年每年都会去。”
“瑞士有那么好吗?”
“也还好吧,不过环境是比国内干净多了,大片大片的草甸,上面零零散散的布着慢吞吞吃草的牛,我坐火车一路在窗边看,就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没有思想的牛,只想懒洋洋地在草地上吃草。北京是日新月异的大都市,没有这种慢节奏。”
沈岁进挺喜欢瑞士的,除了在那被蓝纹奶酪毒过,瑞士给她的印象,几乎都还不错。
单星回:“下回你什么时候去?”
沈岁进:“嗯?下回……可能寒假吧,我上那滑雪。”
单星回:“我看看我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和你一起去。”
沈岁进:“你去干嘛?”
跟屁虫啊?
单星回:“你不是说你在美国,你妈当初请过奥运冠军,教过你滑雪吗?我去看看,你的滑雪水平,有没有辱没了你的奥运冠军师傅。”
沈岁进震惊了,那么久远的事情,他居然还记得?
好像单星回的脑回路构造,真的会比普通人强一些嗳……她记得,她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只是随意地提了一嘴,来诱哄他,跟自己一起去后海滑冰。
这人的大脑,比电脑芯片还能记事儿吧?
沈岁进说:“谁要是得罪了你,那肯定挺惨的。”
单星回仔细想了想,他这人到哪儿都能处的上朋友,社交水平堪称一流,好像真没有谁得罪过他:“得罪我干什么啊?”
沈岁进斜他一眼:“记性这么好,记仇方面,一定天赋异禀。”
单星回:“……”
单星回问她:“你去瑞士什么时候回来?”
沈岁进:“两个礼拜,看行程。如果觉得玩儿的一般,可能提早,玩儿的好,就多呆两天。”
单星回:“哦,正好,我下星期报了个公路赛车的夏令营,和夏令营的朋友,准备从北京出发,一路骑到呼和浩特大草原。”
沈岁进愣住:“你没疯吧?天儿这么热,你骑车从北京去呼和浩特?”
单星回露出白牙,灿灿一笑:“是啊,骑车可好玩儿了。我们公路车圈好玩的人特别多,下回我带你一起骑。”
他观察到她的小腿和胳膊上,都有肌肉的形状,觉得她平时一定也很爱运动。
沈岁进拒绝了:“让我跑步还行,骑车,还是算了吧。我怕晒,有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晒太阳我就晕眩,眼睛都花了。”
单星回:“你那应该是贫血,要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沈岁进:“查过了,是有点贫血,大夫给开了点铁剂,让我喝一阵儿。”
两人贴着墙根儿走,六点,太阳还没全部落下去,余光照到身上还是烫的。单星回让她靠墙走在阴影里,自己被夕阳的余晖烫着。
路过昨晚路过的那片牵牛花,沈岁进采了一朵,闻了闻,皱起鼻子,觉得香气一般。
怎么昨晚的牵牛花那么好闻呢?花香盈人。到了白天,就跟见了照妖镜似的,不仅没那么好看了,香味都没那么浓了。
单星问她:“你喜欢什么花?”
沈岁进随口说了句:“不是玫瑰就好。我好像对玫瑰有点过敏。有一回三八节,徐阿姨她们单位组织了女同志一起插花,徐阿姨拎了个全是玫瑰的花篮回来,我当天就全身起疹子过敏了。”
单星回惊道:“以前你在初中参加歌手大赛的时候,我还捧过一大束玫瑰给你呢!那时候,你也对玫瑰过敏吗?”
沈岁进摇摇头:“以前不过敏,自从有一回我喷了玫瑰味的香水,一直打喷嚏,之后我再接触玫瑰,就有点过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单星回忖了忖,说:“可能是体质下降,免疫力弱了。”
沈岁进重重点头:“有一阵子我的身体特别不好,一个月总要发烧感冒一两回,对玫瑰过敏,就是发生在那时候。”
她避重就轻,没说那阵子的事情,就发生在他和陆威,从附中转走没多久。
那时候的沈岁进,病了,不仅心理病恹恹的,就连身体都病得有气无力。
仿佛单星回和陆威在她青春期里的出走,抽掉了她整个人的灵魂,她开始变得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也是那时候开始,徐慧兰对沈岁进,倾注了更多的心血,每天陪着沈岁进一起,早起去晨跑锻炼身体。徐慧兰单位离家属院远,本来她就起得早赶着去单位上班,再加上要陪沈岁进早起晨跑、给家里做早饭,于是每天五点多一刻,徐慧兰就得起来了。
就这么锻炼了一个学期,沈岁进再也没在换季的时候发烧感冒过,但对玫瑰过敏这件事儿,却成为了永久的烙印。
盛夏晚风,把芝麻巷烧烤摊上的炊烟,吹得整条街都烟熏火燎的。
大约是手机、MP3之类的电子产品开始流行,这条紧靠京大的学生街上,陆陆续续开起了一批卖电子产品、维修电子产品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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