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让沈岁进每天坚持晨跑、拉伸。特别是大冬天的时候,沈岁进起来晨跑那会儿,天都没亮呢,外头还刮着刀子一样的冷风,徐慧兰却一点儿也不心疼孩子似的,每天拉着沈岁进一起去操场锻炼。碰上下雨也不休,就改为娘俩去室内篮球场跑步。
梅姐都心疼死孩子了,敢怒不敢言,徐慧兰却说:“小进的体质本来就发育得迟,青春期得加紧锻炼,才能把前面几年落下来的发育赶上了。”
沈海森颇有助纣为虐的意思,还安抚梅姐说:“小进是该锻炼,有一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我这辈子不图她能做出什么成就,我只要我的女儿健健康康。她妈妈那病,我问过医生,基因上可能会有遗传的概率,这会儿趁年轻打下底子,以后的身体素质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夫妻两个愣是这几年,把瘦竿子一样的沈岁进,锻炼成了一个小有肌肉的矫健姑娘。
夏天到了,梅姐就越发怀念沈岁进以前穿裙子时,那双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腿肚子,现在这腿肚子呀,走起路来,隐约还能看见肌肉形状呢。
有好几次梅姐就盯着沈岁进的小腿肚子看,盯得沈岁进自己都察觉了。
沈岁进问:“梅姨,你老盯着我的腿干什么?上头也没脏东西啊?”
梅姐:“嗐,你徐阿姨还把你练出肌肉了呢,穿裙子没以前好看了。”
沈岁进额头挂上黑线:“这叫健康美,咱们中国人就是被那套病恹恹的审美给害了。就跟欧洲中世纪流行得肺结核似的,好像得个肺结核就成了了不得的大美人,那种病态美也太畸形了。我现在一口气能跑十圈操场,还一点儿不觉得累。这学期期末考八百米,我还是我们班女生第一名呢!”
梅姐:“病西施、病西施,首先她得是个西施,其次她才能病了还是个美人儿。你就糊弄你梅姨吧!谁把害病当审美,欧洲那群人是疯子吗?”
沈岁进笑笑。她才不跟老古董的梅姨争呢,回头梅姨上她姑姑那告状,她姑姑变本加厉的让商场往家里头送一堆裙子,她都快成为专柜的VVIP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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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兰下午果真回来的早。三点多的会一开完,就紧着往家里赶。路过百货大楼,还特地拎了一个八寸的渍樱桃起司蛋糕回来。
家里的女孩儿们多,包括她自己,都爱吃甜点。
见到有五六年没见的陆之瑶,吓了一跳。
这孩子长得一点儿都不难看了。当初陆之瑶的母亲何薇,还总在信上说,陆之瑶换牙期牙齿掉的像个小老太,加上她爱疯爱野的性子,一个冬天养白了点的皮肤,一到夏天,又变成了一块大黑炭。
女大十八变,这句话果然不骗世人。十八岁的陆之瑶,已经抽条出了一个少女的形体,虽然还是那股大大咧咧的虎劲儿,但是体型却一点瞒不了岁月的眼睛,时光把一个土头土脸的小县城姑娘,雕琢出了一份专属少女的清透。
饭桌上,徐慧兰问道:“瑶瑶你报了京大的什么专业?你小进姐姐读的是新闻系,马上升大二了,成绩特别优秀,这回期末考还是年级第二,平时学校的活动参加的也多,才大一,就是好多社团的副手。”
陆之瑶回答说:“我报了中文系的汉语言文学。”
徐慧兰“哦”了一声,哦字的尾音拖得有点长,“也好,你妈妈是个思想很先进的女性作家,只不过兴州那边文坛太不景气了,不然你妈妈还能在文学界有更高的地位。你将来可以继承她的衣钵,继续摇笔杆子。不过京大的中文系,没另一所出名啊,京大还是理工科强,你怎么报京大的中文系来了?”
陆之瑶舀了一碗酒酿圆子汤到碗里,回说:“那所中文系的录取分要高好几分,我估了分刚好擦边,心里头还是有几分没把握的,我就填了京大的中文系。”
沈岁进说:“中文系和我们新闻系是一脉的,我们好多大课都是和中文系一起上的,特别是语言、文学类的大课。我这还有好多专业课的书,你刚好可以拿去学习。”
梅姐关了老鸭汤的火,撒上了一把泡开的枸杞作为装点,端上桌说:“快尝尝农场下午送来的老鸭,说是有三年了,高压锅炖了足足两小时,怕炖不烂,又倒出来在砂锅里熬了半小时。我还放了点秋天做的栗子罐头在里头,又糯又甜。”
说着,就拿起沈岁进盛汤用的空碗,先把锅里那只完整的鸭腿先盛给沈岁进。
陆之瑶奇异的看着梅姐,觉得这家的保姆真是服务到位。平常人家的保姆,做个饭就够不容易了,哪里主人家吃饭的时候,还立在一边伺候盛汤盛水的。
其实梅姐平时不这样,家里就沈岁进一个孩子,有什么好东西自然都是她的。可今天一起上桌吃饭的还有陆之瑶,梅姐的心偏着呢,炖鸭子的时候就盯着那只完整的鸭腿,另外一只鸭腿在翻锅的过程中不小心搅散了,梅姐就特地趁着鸭子端上桌的时候,先把那只好的鸭腿盛给沈岁进,不让沈岁进吃一点亏。
看着沈岁进嚼了一口鸭肉,梅姐这才放心的转回厨房去收拾灶台。
电风扇吹着桌上的饭菜热气往沈海森的脸上钻,沈海森问道:“离开学还有一阵子呢,小陆你这会儿就来北京,是打算找点事儿做吗?”
陆之瑶点点头:“我们班上好多同学这个暑假去打工了。我本来也打算在老家找份散工做,但我听说北京这块特别喜欢大学生家教,而且按小时计算工资,我拿着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去面试,一小时的薪水还能有十五块。我一算,如果我一天做满6个钟头,那不就是90块了吗?我们老家的暑期工,一个月也才两百二三,在北京,我三天就能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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