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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岑尴尬地解释说:“我看这里有件外套谁忘这了,准备拿给老师做失物招领。”
    单星回不戳破她的谎言,淡淡的问:“你不知道这衣服是谁的吗?”
    薛岑目光躲闪,把视线转到化妆台前的椅子上,试图用疑问的语气说:“沈岁进的?”
    单星回玩味的笑了一下,和她擦肩而过准备离开,低沉说:“下回,你对沈岁进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但别欺负她。她不是玩不过你们,只不过不想陪你们玩这些手段。”
    薛岑讥笑了一声:“她不争,总有人替她争,最讨厌她那种装作接地气的样子了,什么都不开口,却有的是人替她摘星星摘月亮。”
    单星回停下脚步,皱起眉,拧头郑重问:“你是不是对沈岁进有误解?”
    薛岑面对班级里这位自带气场的学霸,不知不觉气焰矮了三分,可出言却依旧愤懑不平:“这次歌手大赛一个班级出两个名额去预选,本来我预选已经上了,结果沈岁进半途兴起说要参加大赛,班主任就找我谈话,让我把名额让给沈岁进……那时候开始,我的脑子就总是不断浮现出沈岁进那副无论何时何地都神采奕奕的样子……整个学校的领导和老师谁不捧着她,她的世界大概永远都只有高兴的事,永远没有‘得不到’这三个字。”
    单星回面对女孩突如其来的剖白,陷入了沉思,很久不作声。
    沉寂了半晌,他锁眉道:“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发生,而是身在那个环境那个位置,身边的人只想让她看到万事万物美好的那一面。”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就只配看到丑陋的一面?”薛岑逼仄反问。
    “别想岔了,人生能自己决定的事很少,出生在哪,遇见什么人什么事,大部分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你们出生在北京已经比我们这些非京籍的普通人享受了太多的资源倾斜,按照你说的,那我们这些十八线小县城出身的,岂不是不配活着了?人比人气死人,薛岑你真要这么想,除非你回到封建帝国当皇帝,统领天下、万人之上。可当皇帝也有不痛快的时候,还得受臣子掣肘。既然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决定,那么注重过程的享受,会比一味计较得失更让人释然。既然唱歌这条赛道太拥挤,换去跳舞也不错,没必要在一条道上争得头破血流,人得学会跟自己和解。”
    在班上一向话少的单星回,除了每学期开学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薛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多话。
    薛岑沉吟道:“单星回希望有一天你被迫失去拥有的时候,也能心平气和地为自己开解同样的话。你就偏心沈岁进吧!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插班来的好成一个人?”
    单星回无所谓的摆摆手:“我专注做我自己的事儿,尽量不碍着别人,别人嫌我碍眼,我识趣就是了。偏心是有,你说我和你不熟,沈岁进算我发小,我这人脑子没毛病啊,干什么偏心你?人之常情吧。”
    “你们男的都爱捧沈岁进的臭脚,长得好看了不起!”
    “长得好看是了不起啊,丑八怪演电视剧主角你爱看?再说我住沈岁进隔壁,她脚臭不臭我最清楚,人家每天洗脚呢!”
    “你!——”薛岑被呛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单星回玩世不恭的说:“都是同学,也别计较那么多了,这事儿怪不到沈岁进头上。真要怪,得怪老师,是老师把你换下来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把火撒在沈岁进身上也不对。这事儿咱们老班办得不地道,没道理让沈岁进背了黑锅。而且沈岁进之前还觉得你俩关系挺不错的,想不明白怎么你突然背后给她捅刀子。要不这样,你有什么科目菜的,我免费人肉帮你辅导?沈岁进的数学可是我一手辅导起来的,这回月考分数都快赶上我了。权当给你赔罪了?”
    薛岑奇道:“我说沈岁进怎么数学成绩突飞猛进,上个学期期末考我和她还是一样的分数,这个学期她就跟自行车换跑车一样,数学这科都快奔满分去了。”
    单星回昂起骄傲的下巴,没给她透底之前自己英语菜,还得靠沈岁进帮忙补习的事儿,拍板钉钉道:“这事儿那可就算翻篇了,老师整出来的一个乌龙,咱们谁也别往心里去。”
    年轻气盛,这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薛岑也不知道着了单星回的什么道,眼下还真就不计较被沈岁进挤掉名额的事,反而有闲心追问起:“沈岁进今晚唱什么曲子啊?”
    “《飘雪》。”
    “下课铃声那个《飘雪》?”
    “对。”
    “靠,服了!”
    还嫌他们这群苦逼的学生没听够呢。
    两人一起走出化妆间——
    单星回:“你刚刚想对沈岁进的外套做什么来着?”
    薛岑:“画点东西。”
    单星回:“画什么?”
    薛岑:“画臭脚啊。”
    单星回:“你还有这能耐?”
    薛岑:“不知道了吧,我爸打小就送我去上国画班,咱们班的黑板报一直就是我出的呀!”
    两人刚从主席台的地下室出来,迎头就撞上了来找单星回的陆威。
    陆威一副活见了鬼的样子,吓得不轻,愣了好半会才缓过神来:“沈岁进已经开唱了……”
    “听见了。”熟悉的下课铃声前奏已经在操场的音箱里播放而起,意味着此时已经轮到沈岁进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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