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裴屿舟那混账家伙真退婚,就算我爹打断我的腿,我也要爬过去,求她嫁给我,我一定把她当宝贝供着。”
结实的梨木桌抖动起来,林屹荣及时挪开胳膊,蹬着椅子后退,远离即将爆发的战场。
但醉得不轻的王司学意识不到,只觉得桌子晃得他不舒服,便用两只手撑着边缘,试图将它稳住,却无济于事。
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他盯着对面的人看了片刻,便抬起软绵绵的手,指着裴屿舟。
“但确实有傻子不喜欢耶。”
林屹荣心里“咯噔”作响,不忍心再看。
香应该也不用给王司学烧了。
“长得好像你。”
话音未落,便听“咔嚓”一声,裴屿舟手里的杯子四分五裂,接着又是“轰隆”巨响。
林屹荣侧脸看过去,便见王司学已经被丢到不远处的软榻上。
只怕明天少不了鼻青脸肿,全身作痛。
轻轻咳嗽两声,顶着莫大的压力和尴尬,林屹荣挪着椅子回到桌前,笑着宽慰裴屿舟:“我知道,你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闻言,正举着酒壶往嘴里倒酒的少年向他投去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风流目光,在林屹荣怔愣间,他放下酒壶,神色说不出的放荡。
“要我是呢?”
眨了眨眼睛,林屹荣后背发凉。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仅仅是因为长公主不喜欢程若梨?
可他之前不还想退婚吗?这才过去多久就变了?
就在林屹荣思索之际,裴屿舟起身往门口去,背影潇洒果决。
“走,去醉芳馆。”
作者有话要说:
裴狗:这个肤浅的人竟敢骂正直(bushi)的我是傻子,不能忍。
所以我要去醉芳馆。(我要让程若梨暴打狗头)
第20章 困芳华
林屹荣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将磕得头晕眼花的王司学惊得不轻,他挣扎着抬起头,只看到裴屿舟的背影,便又看向呆坐在椅子上的林屹荣。
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压下胃里的翻腾后,王司学茫然地问:“他这是去哪儿?”
站起身,林屹荣幽幽笑着,烛火下那一口白牙反着森森寒光:“自然是去能让你被王尚书打断腿的地方。”
“打断腿……”神色仍然迷离的少年念叨了两遍后,眼睛猝然大亮,“腾”的一下从榻上弹坐起来,将刚走到他身边要架他的林屹荣惊得下意识后退。
“醉芳馆!!!”
兴奋得就差手舞足蹈的王司学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摇摇晃晃地往门口去。
抬手捏了捏正作痛的太阳穴,林屹荣叹了口悠长的气,眉眼间多少有几分疲惫和无奈。
常去醉芳馆的那伙人里就有和裴屿舟结下梁子的沈尚业,今天碰不上还好,碰上了这事肯定会传到他们爹耳里。
会不会断腿不知道,反正一顿板子绝对逃不掉。
裴屿舟他们三人还没到醉芳馆门口,老鸨还有揽客的姑娘便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扭着腰肢,甩着帕子,一口一个“小爷”,姿态甚是熟稔热切,声音也酥得让人头皮发麻。
醉酒的王司学自是抵挡不住,最先被架了进去,向来温润深沉的林屹荣也笑得勉强,努力推着往他身上凑个不停的柔荑。
相比于他们的狼狈,主动提出来醉芳馆的裴屿舟倒是泰然自若。
少年悠然地站着,用马鞭轻轻隔开要对他上下其手的女人,桀骜又不容冒犯的贵气却让她们望之生畏,不敢再造次。
三人就这般走了进去。
丢了一锭金子给老鸨后,她立刻笑着将他们带上二楼雅室,既能欣赏楼下的歌舞,耳根也能清净几分。
不过他们身旁分别站着三个伺候的姑娘。
虽不喜欢她们身上浓郁的脂粉香,但裴屿舟也忍着没将人遣散。
毕竟这里是寻花问柳之地。
翘着二郎腿,少年的姿态随意,像个身经百战的放荡纨绔,却又有着让人不敢僭越的气度。
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底下表演的舞女身上逗留片刻后,裴屿舟便又淡淡移开,颇觉无趣。
他已经看过世上最美的舞。
“妈妈,还有没有更漂亮更会跳的姑娘,把下面这些都换下去!”
“不堪入目!”
裴屿舟刚接过一旁女子斟好的酒,斜对面雅室,左拥右抱的赵齐远突然坐直身,冲着一楼正招呼客人的老鸨大吼,顺便将一块金条丢了下去。
“好的这位爷,这就给你换!”
忙不迭地将金条捡起来放进嘴里狠狠啃了一口,老鸨刹时喜笑颜开,她扭起腰冲楼上发火的赵齐远殷勤地挥着手帕,又小跑着来到台前,将上面穿着清凉透薄的姑娘都赶了下去。
很快又换了一批人上来,乐曲比刚刚更为激/烈艳俗。
在看清对面男人的一瞬裴屿舟的神色便危险起来,他将杯中不算好喝的酒一饮而尽,却没将空杯子递给伺候的女子。
还真是巧了。
裴屿舟单手支起下颚,把玩着酒杯,神色悠然地与林屹荣对视一眼。
他俩可能挨揍,他倒是无所谓。
会揍他的还在边关。
不过回去让程若梨写封信,说不准能和他们同甘共苦一遭。
不出他们所料,换上来的舞女彻底惹恼了赵齐远,只见他冲到凭栏边,在许多人愤怒厌烦的目光下暴跳如雷,猴子般上蹿下跳,开始叫嚣:“你们这都什么狗屁!这种烂俗不堪的东西也配叫舞?!都给我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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