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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酒味的温热呼吸吹拂着少女的脸,熏红了一片白嫩的肌肤。
    看着倒像是她也喝了酒。
    “太贵重了,我的绣活不好,怕浪费。”
    垂下眼帘,若梨边说,边小心地将衣服从他掌心抽.出,娇小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但终是忍住了再往里躲的念头。
    他从未对她生过其它心思,这般扭捏只会显得矫情。
    直起身,裴屿舟居高临下地俯视面若桃花,娇艳欲滴的少女,唇角轻轻动了动,似是笑,似是冷。
    “程若梨,为什么要在放榜之前做好给我?”
    他没什么情绪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不该智商上线的时候狗子的智商偏偏在线,气不气。
    第10章 困芳华
    若梨紧紧抱着怀里的衣服,指尖陷了进去,落下几道深深的褶皱。
    暖黄的烛火下,她脸上的红晕渐渐淡去,最后成了脆弱又惶然的惨白。
    如今科考已经过去,她不该再骗他。
    唇瓣翕动着,若梨努力了许多次,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屋内很静,可竟没有一丝压抑,裴屿舟的呼吸近在咫尺,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脏沉重而凌乱的跳动。
    少女的眼眶一点点红了。
    “程若梨,我算是知道你那天怕什么了。”
    裴屿舟不怒反笑,他看着床上明明动也未动,却狼狈到极点,连头也抬不起来的少女,眸中一片罕见的,沉寂的漆黑。
    “要是我没听到这番话,你是不是准备做完衣服就躲,到成亲那天再穿着嫁衣蹦到我跟前,逼我娶你?”
    虽很清楚若梨没有任何理由来辩解,但裴屿舟的质问几乎是不由自主。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沉,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微微颤抖着。
    那一天在马车里的种种仍历历在目。
    他就是个沉浸在谎言里的傻子,而撒谎的人却在旁边安静地看。
    最后怕得直哭也不曾坦白。
    他竟还为此担心,怕她真有生命之忧。
    程若梨,你狠。
    终于,屋里的静谧碎了,比压抑更可怕的暴戾喷薄而出,将床上的人儿瞬间淹没。
    若梨哆嗦着,顶着窒息般的痛苦抬起头,圆润漂亮的杏眸里已满是水雾,稍有眨动便要滴落。
    “不是的,我没有准备躲,也不想隐瞒,我……”我怕得从来就不是你。
    如果可以,我宁愿将一切都告诉你。
    告诉你我们的婚约永远不会成真,它不过是一柄被你母亲握在手里,随意把玩的刀,用来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牵绊。
    你彻底丢下我之后,我或许连命都保不住。
    眼看着若梨的泪便要落下,裴屿舟却猝然倾身上前,单手捏住她白嫩的下颚,迫使少女仰起头。
    但还是晚了一步。
    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少年温热粗粝的指腹蜿蜒,明明很细弱,却好像无孔不入,凉,但又灼手。
    “程若梨,你不过是被戳穿了谎言,我没骂你,更没打你,别摆出这副委屈得要死要活的样子。”裴屿舟垂眸望着她,黑眸深处怒火翻腾,又被他死死困住。
    滚烫的酒气吹拂,近在咫尺的少女纤长的眼睫无力地颤着,最后她闭上了眼,不敢再与他对视。
    此刻她说什么都是在火上浇油。
    “衣服别做了,我不会穿,以后也是。”
    说完后,裴屿舟将她的脸撇到一边,松开手,背过身。
    他掐过的娇嫩肌肤已然落下一片红印。
    但若梨感觉不到疼了。
    缓缓睁开眼,少年挺拔的背影重重叠叠,看不清楚,不管她多努力,都没能控制住牙关的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在裴屿舟面前放声大哭,失魂落魄,没能保住一丝尊严。
    上一次这般还是在七年前,母亲去世的那天。
    蜷起双腿,若梨将小脸紧紧埋在臂弯之间,那块缝了一半的布料里。
    她不知道裴屿舟是什么时候走的。
    而不远处的梳妆台上,多了一块叠得整齐的干净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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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被春枝叫醒时,若梨漂亮的杏眸中布着血丝,眼底的青影也重了几分,气色不佳。
    这一夜她噩梦连连,天快亮时方才睡得踏实些。
    但裴屿舟遣小厮来传了话,要带她去城东的马球场。
    或许他昨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是无意中听到她们主仆的对话,便没再同她说。
    春枝为她梳发时,若梨一直垂眸望着他昨晚留下的帕子。
    她捉摸不透裴屿舟的用意,但他多半已经厌极了她,所以今日出去需得谨慎再三。
    “姑娘,世子他许久不曾带你出去了,而且这场马球赛是贵妃娘娘办的,穿这一身会不会太素净了些?”
    春枝看着面前的少女,神色困惑,语气也透着无奈。
    她今日脸色本就有些苍白,虽涂过脂粉,可也不能完全掩盖,偏生还穿了月白色的罗裙,整个人更柔弱了几分,像是风一吹就要倒。
    温柔地笑了笑,若梨抬起绕着杏粉色披帛的纤细胳膊,在春枝面前转了一圈。
    层层叠叠,柔软飘逸的裙摆瞬时散开,上面绣着的花朵盛放,点缀的花瓣像是有了生命,纷纷飞扬。
    倒也有些别致。
    “昭云公主也会去的,我这样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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