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铭:“……他今天帮嘉树值日。”
“哦。”她挥手跟顾西铭打了个招呼,准备进去。
“回来。”
蒋惊寒垂眸瞧她,“让你走了吗?”
燕啾:“?”
她很不理解,“我又没迟到。”
蒋惊寒懒洋洋站着,上下扫了她几眼,“校服穿上。”
燕啾低头打量自己。
早上太急了,没来得及换校服短袖,抱着校服长袖外套。现在就穿着简单的白T,oversize,领口稍微有点大。
但也没到衣冠不整的地步吧。
燕啾觉得他纯属找茬儿,瞪了他一眼。
人家顾西铭,正牌纪检都没说什么呢,他管得倒宽。
她不情不愿地套上校服外套,觉得热得发慌。
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没好气道:
“行了吗?”
蒋惊寒挑眉,“你很急?”
“废话。青姐早自习,换你你不急啊。”
她说完,发现蒋惊寒还真没急过,就闭了嘴。
蒋惊寒照旧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那你夸我两句,我就放你进去。”
燕啾:“?”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皱着眉,不可置信,“什么?”
“我昨天给你讲卷子,编教材,今天给你放水。”
那人站在林荫下,明明清隽挺拔,却又偏生看出几分狡黠和吊儿郎当来。
他眉梢一扬,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
“你夸我两句,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西铭: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第42章 第四十二颗糖
恬不知耻堵着门求夸的蒋少爷,当然没能得逞。
燕啾漠然地抬腿踹了他一脚,压着上课铃走进教室。
她是课后去接水,才知道蒋惊寒没有在故意找茬儿。
这件衣服有点透,几乎都能看见内衣的颜色和轮廓。
“……”
她逃也似的,迅速走回教室,拉上了校服拉链。
*
语文晚自习。
郝萍坐在讲台上写教案,不时扬起头来,活动酸痛的脖子。
她打量着全班同学。
有的人在扳着手指头背书,有的人在偷偷照镜子。
有的人单手支着额头,刘海都要被摸秃了,一看就是在写数学。
还有人在打瞌睡,小鸡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差点栽倒在桌上。
“咳。”
她轻咳一声,那人立刻醒了,没过三秒,又闭上了眼。
郝萍:“……”
她视线转向整个班里坐的最挺拔的两个人。
宋景堂肩背放松,落笔节奏不疾不徐,很是游刃有余。
燕啾脊背挺直,坐的端正,体态极好,此刻翻着笔记本,眉眼低垂,落笔无声。
她觉得这小姑娘最近状态又好起来了。
前段时间像压力过大,陷入了情绪旋涡。
这段时间倒还调整的不错。
希望她高三去附中封闭式学习的时候,也能保持良好的情绪和抗压能力。
想到这里,郝萍轻轻叹了口气。
少女安静端坐,自有挺拔之意,难免让人想起另一个人。
三年前,她教过燕鸣。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当班主任,只是语文老师。
男生很优秀,比如今的宋景堂还要出类拔萃。
学生会主席,数学课代表,年年优秀学生代表,红榜第一,竞赛奖状不计其数,懂事乖巧,谦和有礼。
连她这个任课老师,都记不得见过多少女生给他送情书,放学后含羞地递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而后者总是温柔又克制地拒绝,说要去接妹妹回家。
郝萍其实毫不意外,燕啾会选择去附中。
这样优秀又耀眼的人,无声无息的陨落,即便路人如她,也遗憾不已。
何况是曾被他视若珍宝般宠着的妹妹呢。
她要如何释怀。
郝萍觉得燕啾跟她哥哥其实不太像。
燕鸣如清风晓月,沉静潭水,内敛温柔。
而燕啾,她像雪下的干柴,平日里看着淡然清冷,遗世独立,其实骨子里全是傲气和固执,一步都不退让。只妄图时机到了,迎风一吹,能以己身燎原。
*
期末考试最后一门的时候,外面下了暴雨。
是真正意义上的暴雨。
天色顷刻转暗,刚放完听力,就接下一声惊雷,白色闪电划亮天际。
“轰隆隆——”
豆大的雨滴如倾盆般急促落下,砸在地面上,汇成蜿蜒的水迹。
临危不乱如一中学生,都对着窗外惊呼不已。
燕啾望着磅礴的雨幕出了会儿神,安静地转回来,写完了英语试卷。
考试结束铃声响后的十分钟,学校就紧急拉了电闸,督促学生赶快回家。
教室里顿时更暗了。
大家都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考试题,又或是这奇怪的天气,飞速地收拾着东西。
燕啾先给爷爷奶奶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注意安全,不要出门,然后就安静地坐在教室里。
透过窗户,她看见无数焦急的家长站在校门口,撑着一把看起来很结实的大伞,不顾几乎能把人掀飞的大风和密集的雨滴,伸长脖子,焦灼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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