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自顾自的把政史地课本拿出来整理好,又打开水杯喝了口水。
杜飞宇忍不住了,“说呀姑奶奶,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燕啾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被人这样记挂着有那么一点点感动,把杯子放回原处,翻开政治书。
“按学校规矩来呗。”
那就是该什么时候分就什么时候分了。
蒋惊寒不着痕迹地松开被他捏出褶皱印子的书页,早忘了看到哪里,徒劳地翻了一页做掩饰。
燕啾小声补了一句,“我初来乍到,得跟着大哥混嘛。”
蒋惊寒:“……”
不是,这梗过不去了是吧?
燕啾调笑归调笑,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她的确有很多理由,比如她不喜欢适应新环境,不想来来回回几次了解新同学。
但她那时候只是遵循了内心的想法,她不想走。
不想离开这个班级。不想离开……她往旁边望了望,少年的侧脸清隽淡漠。
她不知道她的选择是否正确,就像老朱都向她反复确认。
她不可能一直在理科班,还保证文综不落下。唯一的办法只有加倍努力,才能去弥补她所不足的。
别人只看到她红榜上的高分,看不到她每个凌晨的背诵,堆得老高的教辅资料,还有不停往办公室跑的身影。
她叹了口气,给自己鼓劲。
加油啊燕啾同学。
蒋惊寒余光注意到她微微向下的嘴角,手中的笔转了又转。
他当然知道她放弃了什么。
如果燕啾选择现在转班,他绝对支持。
但她没有。
她偏偏没有。
而他太自私了,既然燕啾自己不走,他也不会说出劝燕啾走的话,只能想办法尽力帮助她。
“要不我给你补数学?”大哥绷着脸如是说道。
燕啾:?
补就补呗,你黑着脸干嘛?
蒋惊寒目光不看她,往她桌子上落。
燕啾花了几秒判断出蒋惊寒是有点不好意思,顿时笑了,“你?算了吧?”
蒋惊寒真的黑脸了,觉得这女的真是不知好歹。
不就是不想补数学吗?他偏不让她如意。
蒋惊寒恢复冷漠脸,勾起嘲讽的笑,狭长的眼挑衅地盯着她,“怕了?”
燕啾:……
不就是个数学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补就补,反正她又不吃亏,谁怕谁啊。
*
八点,一中下晚自习的时间。
江旬斜斜倚在校门口等蒋惊寒,一手插兜一手发微信催他。
“快点。”
蒋惊寒回的很快,“你赶着投胎?”
江旬啧了一声,不知道蒋惊寒这段时间怎么不太爽他。
他抬眼看校门口陆陆续续出来的人群,女生们三三两两扎着堆儿,偶有看到他的还议论两句,“诶,那不是附中的江旬吗?”“啊,经常换女朋友那个?”“对对对,他新女朋友好像是附中……”
江旬听到她们马上要提某人名字,就很不爽,走近她们,食指在空中晃荡两下,点了点他耳朵,说:“妹妹,下次议论别人,记得小声点。我不聋。”
女生们顿时噤若寒蝉,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把玩着打火机,烦躁地想,他是不是该找个新女朋友,不然都对不起他情场浪子的名号。
燕啾一出门就被截胡,面前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堵住了她的路。
江旬刚刚在校门口看了半天,觉得这个妹妹最合他心意,肤白貌美大长腿,还很傲,看着就很有挑战性。
“这位同学……”江旬站在她面前,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就看见燕啾一脸豁达通透地看着他,好像对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事了如指掌。
?
咋回事?
他不是还没开口呢吗?
他的爱慕表现得太明显了?
江旬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燕啾打量他片刻,些许惊讶道:“你又染头发啦?”
他之前国庆七天假去染了个红头发,开学那天还试图顶着红毛进学校,被附中教导主任教训了一个上午,下午亲自押着他去染回去了。
不过她怎么知道?
江旬的疑惑非常明显的写在脸上,燕啾也不想再跟他耗,她还赶着回家背书呢。
于是,她开口道:“说吧。”
“——这回又是谁抢了你大哥的女人?”
蒋惊寒在八点十分同时收到两条微信。
【啾咪】校门口,你小弟好像傻了,速来。
【江旬】哥,我错了。
蒋惊寒:?
江旬心情复杂地跟着蒋惊寒走,“我不知道被她听见了。”
他在兄弟白月光面前,说他在外面有女人。
而且,这女人还他妈被抢了。
江旬觉得,蒋惊寒没揍他,已经是经过这么多年,脾气被磨得好的不得了了。
蒋惊寒淡淡瞥他一眼,“真那么对不起我?”
江旬觉得没好事,果然,他又把头转回去,直视前方,轻飘飘来一句:“那不如跪下来道个歉?”
“滚。”江旬嘴角一扯,知道他不再计较了。半晌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八月吧。”蒋惊寒语气压实了,好像认真了些,推开射箭馆的门,戴上发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