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他。
警察到得很快,从方章手底下接过这抢劫犯时还夸了方章一嘴:“年轻人好身手,好体力!”
方章笑了一下,把我推到身前,说:“是她追到的,也是她制服的。”
我看到警察打量了一下我的裙子和高跟鞋,又我比了个大拇指:“人不可貌相啊!”
说话间,抢劫犯趁我们不注意踢了我一脚,他被制着用不出太大的力气,但是我穿的是高跟鞋啊!追贼时我健步如飞,却在没防备时一下失去平衡。
“嘶——”我禁不住轻吸了口气。
一言以蔽之,我脚崴了。
“老实点!”警察对贼喝了一声,把他扭送到了警车上。
方章在第一时间扶住了我,在我立稳后蹲下身,动作利落地脱下我的高跟鞋、褪下袜子,查看我脚踝处的情况。我这一脚崴得比较结实,踝关节处已经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他左手托着我的后脚跟放在自己膝盖上,右手拇指在外脚面中间高突的骨头上按了一下,突然而来的压痛感让我顾及不上害羞,再次痛嘶出声。
“有点严重。”他轻缓地把我的脚放下,然后拎起我的鞋袜直起身。
“先上车吧。”警察对我们说。我们也要去警局做笔录,只是和那个抢劫犯不是一辆警车。
方章皱着眉把我扶到警车后座,仔细地把我的伤脚安放好后对前座的警察说:“稍等一下,五分钟。”说完就大步跑远了。
和我们同车的警察里有一个中年大叔,呵呵笑道:“买药去了吧,小伙子挺靠谱的。”
是的,我认同。而且他帮我看伤的样子,好帅啊!
方章回来得很快,他左手拿着一个毛巾和一袋冰块,一看就是在便利店买的,右手是在我追贼时跑掉的围巾。
他矮身坐进警车后排,小心地抬高我的伤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关掉车门后问前排的警察大叔:“笔录需要多长时间?她的伤最好要去医院。”
这位警察大叔对我们的态度很好:“放心放心啊,很快。”
“谢谢。”方章对他道了谢,手下也没闲着,先是把围巾盖在了我的腿上,又拆开了新买的毛巾裹住冰袋,轻轻贴在我的脚踝上。
“我自己来吧。”我说。从小跟着我的缺德师父学习防身术,磕磕碰碰的不可避免,这些简单的应急处理我自己还可以做的。
我弯腰要去接冰袋,却被他拿手挡开。
“你不方便。”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警车启动,路上难免有些颠簸,方章却把我的脚护得很好,完全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警局离得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方章先下了车,看了我一会儿,转头问警察:“笔录我一个人来,行吗?”
警察大叔依然笑呵呵的:“不行。她走不了,你抱她嘛。”
虽然我很心动,但这也太为难人了,于是说:“不用,我能自己走。”
“你穿的是高跟鞋。”方章叹了口气,“不要乱动。我抱你会快一点,你还是得尽快去医院看看才行。”
说着他再次俯下身来,一手绕过我的后背按在我的胳膊上,一手穿过我的膝弯,动作平缓地把我从车中抱了出来。
这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吗?!我这脚崴得……可真值啊。
但是……我竟然这么轻的吗?
方章抱着我就感觉像只是抱了一只猫一样,除去双手被占住,其它的动作都没受什么影响,连走路都没显出丝毫滞顿。
他的臂膀有力但是不硌人,稳稳地把我护在怀中,而我的视线里是他清晰的下颌线与紧抿的唇。我与他离得够近,但我仍然有些不满足,因为我没有再次闻到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香味。
哎,现代科技下的阻隔贴质量真好。
我脑海里环绕着许多让人听了会大喊流.氓的想法,但表面还是维持着人模狗样。
“麻烦你了……”我小声说。
“是我该说抱歉。”他的气息平稳,并没有因为抱着我而受到丝毫影响,“你本来就是给我帮忙,又帮我抢回了镯子,还因此受伤。我很惭愧。”
因为我们是受害人,笔录做得很快。
我们刚从玉器店出来,收据小票都还在,很容易判定被抢物品的价值。而方章最后买的这个福禄寿三色翡翠圆镯是那堆镯子里最贵的,这个抢劫犯的涉案金额已经算得上是巨大,量刑不会太轻。
从警察局出来时,方章提前打了车,直接送我去医院做了X光和核磁共振,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没有骨折,但有韧带损伤。
“前期的应急处理做得不错,也没有乱动。问题不大,两三周就差不多能消肿,最好不要跑跳,注意休息。”医生说边给我戴护踝边说,“给你开点消肿止痛的药,注意喷上就行,别揉啊。”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方章问。
“诶,别紧张。好好养不至于。”医生笑着说。
方章的眉依然皱得很深,看得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我注意一下就好了,不会有问题的。”我说。
他垂眼看着我的伤处,没有回应我的话。
从警察局到医院,再从医院回店里,这一路方章已经成了我的代步工具,我的脚就没沾过地。
风灵在前台,看我被人抱着出现在她面前,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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