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憋了半天,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末了才有一句,“你生气了。”
覃彧见丁烟已经背过身去,便笃定她在生气,就像之前那样,他说两句实话,她便气冲冲地离开。他不欲再经历一次煎熬,上前两步,想去拉丁烟的袖子。
丁烟慢慢回过头,主动揽了他的手,“为何生气?我就喜欢魔尊大人如此诚实。”
这女人倒是能将“喜欢”、“心悦”这种字眼挂在嘴边,明明如此轻浮,他却听着心生喜悦。
覃彧在心中唾弃着自己,又乖乖地由着她贴在他身边。
丁烟又在覃彧身边腻了一会儿,两人都没再说话,这一刻的平静让二人都十分舒畅。
......
“魔界边境有患,你全权交给时文时武,没关系吗?”丁烟知道孰重孰轻,若是为了追她,覃彧放下魔界的大事,她岂不是要被人在背后骂透了。
“修复阵法只能由我来,但单论维护,时文时武二人足够撑上几日。”覃彧毫不在意地说着,更无一丝焦急。
丁烟忽地将覃彧推开,诧异道,“不会吧?你将那二人放在边境守关,来找我?”
她心中暗衬,这样还说不喜欢自己,你怕是早就对我有意思了。
“没事。”覃彧依旧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修复边阵本就不是一日之功,边境的法阵已持续溃散了上十年,让他们去守一会儿也不至于带来什么乱子。”
丁烟去看了看阿墨,见她睡得香甜,放下心来,又对覃彧道,“走。”
“去哪?”
“还能去哪儿,赶快去修补阵法呀。”丁烟拉着覃彧便出了宝珠,腾到高处朝下看了看。胡煜锦的状态也算不错,便又朝覃彧催道,“我可不知道往哪儿走,你带路呀。”
丁烟已做好被覃彧掠着一起驾云的准备,理了理头发,在半空中看向覃彧。
“不必麻烦。”覃彧揽了丁烟的腰,“这次会比上回好很多。”
脑中一片晕头转向间,丁烟缓缓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色亮了又暗,暗了再亮。
清醒时,只见时文时武一左一右站在零身边。
“少主,您多大了?”时文比时武更健谈,也更亲近零一些。
“前辈,您别再叫我少主了。”零的声音有些闷,想是与这两人不熟,又怕不答话不礼貌。
时文压根不管零说了些什么,自顾自道,“我看您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竟已成金丹,可是魔尊大人传了您什么无上道法?”
零摇摇头,“我的修为都是他们二人哺喂的,并没得什么无上道法,也就是初初修为高些,到后来修炼自然会变缓。”
时文暗道,果然是魔尊的掌中宝,竟然是主动舍了修为给孩子吞噬吗?
都说魔修无情,连孩子都不管不顾,魔尊果然与一般众不同。
时文拍了拍时武的肩,“阿武,我总觉得我们过得不错。”跟了个好主子,有情有义。
时武吹了吹嘴边的胡子,瞪了时文一眼,觉得他就会没事找事。“还不快随我一起守阵,这处不比寻常,有些蹊跷。”
二人本该全心守阵,那脚下的阵法覃彧才补完一半,需以修为抵着,阵法才不会退转。
这一处地势平坦,覃彧的阵本应轻松完成。到了此处却不知为何,画阵的速度慢上许多。
二人说话间,覃彧带着丁烟落到地面。
“且让开吧,为本尊护、法即可。”
时文时武见了覃彧,均作了一礼,齐声道,“魔尊大人。”
“免了。”覃彧朝二人挥袖,走向阵法边,身上的法衣也随之变化,广袖逐渐变得贴身。
丁烟见覃彧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只无笔头的毛笔,他在嘴里默念着些什么,又将灵气凝聚于笔头呈现出笔尖形。
原来是调动整块土地的灵气入阵,怪不得能将魔界护卫起来。
既然有此法,覃彧又为何要上那羽台求羽台的隐逸之法?
丁烟虽然有疑惑,但也不好意思当场问出来,以免打扰覃彧绘阵。
时文,时武这时又变成了两只卷云石狮立在覃彧的两侧,他们帮覃彧将整个地块的灵气汇聚到一起,方便覃彧取用。
“此地好生奇怪,好似有三界交汇之感,怎么才能单将魔界从二者间划分开?”
说话的是一直闷不做声的零,他对覃彧绘阵观察的万分仔细,似乎能看出些许门道。
覃彧也有些惊讶,他停下手中的笔,仰头看向零,“你竟能辨别出鬼门?”
这一处不止隔绝这魔界和修仙界,还有鬼修的气息。
不过这处的鬼门并非鬼界之门,只是有人在此设立了模仿鬼界的阵法,一旦误入阵中,便会遭设阵的鬼修蚕食。
“阵法奇小不说,这鬼门也好奇怪,不似书上所言那般有来无回,竟然留了一处生门。”
丁烟有些讶异地看向零,这些相关的书,琉璃空间中确有收录,只是没想他不光看完了,还能融会贯通。
“因为设阵之人并非鬼修,这阵法是魔修所作。这魔修要进阵也需出阵,所以留了生门。”覃彧颇为耐心地为零作解答。
时文时武两只卷云石狮的眼都瞪地溜圆,二人很少见他们的主上如此健谈。
“您是如何处理这阵的?”零索性又靠近两步,凑到阵边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