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醉姐好。”吴莉心里清楚得很,十有八-九这人不认识她。
“哟,蒋哥身边儿的美人儿还认得我这张老脸?怪有面子的。”阿醉已有三十,在黑街这里,妹妹们大都二八年华,资历也是靠着时间混来的。
两人均没正面回话,阿醉也不恼。见姜文杰面上还算和善,一直主动拉扯些闲话。
阿醉引路,两侧人自然会主动将路让开。但偏偏有那种不长眼的人,径直往姜文杰身上撞去。
那人一副浑浑噩噩、尚在梦中的模样,嘴唇哆哆嗦嗦,似乎在自言自语。
阿醉匆匆示意两边的保镖将人带下去,赔笑道,“不好意思啊,这人怕是刚在酒吧里喝多了,还请蒋哥体谅。”
姜文杰摆手表示无事,眼神却流连在那人的身上,总觉得他行迹颇有些异常。
人被两侧保镖拖出了视野,姜文杰也被阿醉一路带到黑街正中处。
这黑街的正中只有一道仅一人宽的小门,但门上的标牌从不亮灯,却也金碧辉煌,贴着“忠义”两个大字。
阿醉在门口站定,“您先请。”
姜文杰迈步踏入昏暗的小门,约莫数十步复有亮光,两面墙壁朝左右排开,逐渐开朗。
顺着台阶再往下,只见一副巨大的圆形图景在眼前铺开。中间是深色瓷砖地,地面铺着绒毛地毯。圆屋中心挑高足有七米,供着关羽相,上方为仿造的古牌匾,与小门口一般无二,为“忠义堂”。
两侧是对称的扇形步梯,上二楼就是邵老板的住所。
黑街正中,非请勿入。
正打量着,阿醉已从吴莉身后款款走出,“请二位上二楼。”
吴莉跟在姜文杰身后,忽觉得腿脚酸软使不上力气,上个楼梯还要用手臂摁住两侧的扶手。
自楼梯口阿醉止住脚步,手臂拦在吴莉身前,“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还请自便,邵老板这次嘱咐了,说只和蒋哥会面。”
吴莉感到些许尴尬的同时也长吁了口气。
黑街常说进了忠义堂,就是上等人。
且不说她这番被拦在楼梯口,说上不上,说下不下,颇有些里外不对味儿的感觉。光这忠义堂的气氛就非一般压抑,真要见到邵老板,腿儿不得抖得跟筛子似的。
姜文杰靠近吴莉,在她边上耳语两句,“你先去收拾东西,我办完事去接你。”又直面阿醉,“走吧,别让邵老板久等。”
阿醉笑着做出请的姿势,引着姜文杰进入楼道中狭长的走廊。
“邵老板房间可真够远的,平日里还方便嘛?”姜文杰难得跟阿醉开了个玩笑。
阿醉依然端着那副表情,“蒋哥说笑了,那只不过是会客室,离得远、那是认可你们之间谈话的机密性。”
“我真好大的面子。”
“那当然,也不想想您是谁,说不定当初您跟着黄锐混的时候,我们邵老板还没成气候呢。”
阿醉在走廊末的大门前站定,用两长三短一长的手势敲了敲门,不等回复就推门进去,“蒋哥,请。”
这会客室果真不小,邵军正襟危坐在沙发正中央,一身便服,领带只是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并未系绳结。
沙发前横着一张七八米的茶几,茶几中间镂空,镂空处不知是炭火还是什么,上面沏着壶茶水。
阿醉对着邵军恭恭敬敬地弯腰鞠躬,又一声不吭得给两人带上大门。
姜文杰倒觉得自己不必过分恭敬,未等邵军发话便霸占了沙发,“邵老板,初次见面,您还真是有气势。”
邵军将领带从脖子上拉下,说话间拖长语气,慢吞吞道,“蒋...蒋擎?”
“难为您日理万机,还记得我的名字。”
邵军弓起身,将两盏紫砂小杯用开水来回一淋,先帮姜文杰斟满。“这是什么话,我虽然虚长你几岁,但在道上混的可不如你啊。”
“邵老板真折煞我了,这年头条件艰巨,哪有十几年前好混。就空有几年经验,没了门路才找您来讨口饭吃。”
“小蒋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们缺的正是你手上的东西。”邵军短短几分钟内已经饮下数盏茶,到不像是怎么仔细回味过。
姜文杰到黑街后,无论年龄大小,都一律称呼他为蒋哥,倒还没听过小蒋这个称呼。“你们又缺货了?”
“哎,我们老了,跟不上年代。之前的那些货都是些年纪大的爱,这些人早就掏空了荷包。年轻人就喜欢你手上那点新货,说是感觉不一样。”邵军不单单是缺货,他们黑街虽然前段时间走掉一批,但货压根没来源。
这批新型毒品确实大概率在年轻人手上查获的,说是吸食方式也很多样,可以碾碎,也可以稀释进液体里喝掉。关键是没那么容易上瘾,偶尔一两次无关痛痒。
又时新,又不易上瘾,货再贵也走的快。
“确实挺受年轻人喜欢的,越是大城市,货也走得越快。”其实大城市人多,什么货都走的快,姜文杰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搪塞两句。
“如果现在从你这边进货,每批大概能拿多少?”
姜文杰打量邵军的脸色,大着胆子道,“你们想要多少?”
“五箱。”邵军同时也观察着姜文杰的脸色,伸出手掌,掰直了几根手指。
上次邵军搞来的只有两箱,也是一个黄锐的手下带的,但人赚了一笔就消失踪迹,再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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