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呼吸近乎停滞,情况十分紧急,高桥刚准备朝门外喊,就听见有人早她一步叫到,“老板,麻烦叫救护车!你们这里有担架没有?”
高桥映叶松了口气,也没过多在意,便给中年女人做人工呼吸,能清楚地看到中年女人口鼻里都流出水来。
胸外按压大约做了五个循环,女人猛地吐出一大口,进出气开始变得容易察觉起来。
澡堂内的温度依然很高,雾气弥漫。
这家店的老板不知从外面的哪里借来一块木板,大约能托起一个人,他拿着木板递给老板娘,示意老板娘拿到女汤里去。
老板娘拖着木板一路来到丁烟面前,苦着脸问她,“这木板行吗?实在是找不到你说的担架。”
这回高桥抢先丁烟一步,回头喊道,“还墨迹什么?赶快把木板抬过来。”
高桥和丁烟两个合着把木板抬起,老板娘在中间拖着,深怕木板承不了重。
丁名烟有香是个矮个子,如果换做“丁烟”原本的身体和高桥映叶两人合着抬个担架完全不成问题,但是烟有香和映叶之间怕是差了有十五公分。
丁烟只能高高地将木板两侧托起,澡堂里水汽又足,硬是把她一张脸憋得通红。
高桥映叶似乎看出丁烟有些跟不上步子,但丝毫没有减缓速度,愈发快了起来,三步做两步往外平稳地挪移着,近乎是拉着她往外跑。
一出女汤的大门温度顿时低了下来,空气也清新不少,丁烟也是脑袋一清醒,手上的力气也大了起来。
“你去找个枕头和浴巾来,枕头不要太高的,浴巾要尽量大些厚些,快点。”高桥映叶见老板娘一直在她和对面的那个女人之间来回摇摆,又没坐上什么实事,略微有点恼火。
澡堂门口有些许生客,男女都在,这个中年妇女从晕倒起就□□,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不帮忙就算了,还在一旁围观。
高桥映叶十分生气,大声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嘛?”又朝着澡堂的老板生气道,“澡堂子里不注意通风,还不赶快让这些人一边去,不怕病人醒了告你?”
高桥映叶气势十足,老板被她吼得一哆嗦,连忙答应,把一旁的群众往澡堂外面赶,“快走了快走了,这顾客出了紧急情况,今天我们提早关门,不做生意了。”
“害,走吧走吧。老板,下次我来记得给我们免单啊,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
老板连连点头,不断鞠躬朝着人们道谢。
丁烟和高桥映叶靠在门口一边,这个晕倒的中年妇女没穿衣服,需要保暖,两人这样站也能帮她挡住些风。
因为站得离门口比较近,依稀能听到那些离了澡堂的人还在议论。
“是啊,神气什么啊。”
“怕是个医生吧?看起来还挺专业的。”
“别想着看热闹了,快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行行行,我看还早,洗不成澡我带你去喝酒怎么样?”
“诶,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啊。”
“切,你看我什么时候反悔过了。”
......
人情冷暖就是如此,紧急情况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总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有人一旁吃瓜,还有人就喜欢看别人比自己过的更苦一些。
这就是人世间吧。
那个状似和中年妇女同行的女人也匆匆换好衣服跑了出来,跟着手里拿着浴巾和枕头的老板娘一起。
这时高桥映叶还蹲在晕倒人的一边给她做心脏复苏,医院虽然就在一边,但这里的救护车不归医院管,而是归到消防部,几经辗转还得一段时间。
丁烟帮着高桥映叶,用浴巾给这个女人裹了个严实,又把枕头垫在她的颈脖下。
那中年女人一头秀发还不算短,团在枕头上把枕头打了个透湿,丁烟只好拆了自己那套一次性的毛巾帮她擦干头发。
高桥映叶把手放在中年女人的胸口,心脏确实在缓缓跳动,就是人还没醒。
丁烟抬头打量了一番那个同行的女人,衣服邹邹巴巴地也有些没穿好的模样,想必是真的关心吧。
大约又是一个五分钟,救护车终于到了。
中年女人被转移到担架又被抬到救护车上,有高桥在一边,丁烟也说不上什么话,一旁闭麦看着他们。
高桥映叶对着同行女人一阵嘱咐,最终拗不过消防车上下来的医生,也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手里还抱着那个之前一样的浴盆。
救护车缓缓离去,丁烟捡起高桥随手丢到地上的啤酒罐子,早已经不冰了,她还记得高桥的头发也是湿的,脖子上围着的小毛巾被头发滴下来的水打了个透湿,她怕是准备喝完这瓶酒再擦头发吧?
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呢。
丁烟目送救护车离开街角,回头又走进了澡堂店里,笑着问老板,“请问店里是打烊了吗?”
老板和老板娘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是的,汤池里人都走光了,我们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
老板娘尴尬地笑道,“以前是装了排气扇的,刚刚我丈夫去检查了一下,女汤那边的排气扇有两个插头接触不良,这才出了这个事情,的确是我们不对。”
“是的,是的,确实是我们不对。”老板连忙附和道,“今天真是多谢你和那个女医生了?是女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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