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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登门拜访,丁烟特意挑了一个周末的饭点。
    院子的铁门依然开着,从玻璃窗往里看去,屋里多了个五六十岁上下的男人。轻声上前,用手指关节敲击门框,“咚咚咚,请问有人吗?”
    开门的依然还是那个女人,丁烟站的离门口有段距离,院子里没什么光线,导致女人一时没认出她来,“么银哪?莫斯寺?”
    “我们找胡定国先生,请问他在吗?”丁烟说着将手里拎着的牛奶和水果篮子顺手放在门口的台阶上。
    “凤儿,么斯银哪?”依稀听到屋内有人问话,声音倒是很醇厚,中气十足。
    “表得,好像水寺早嗯滴啊。”丁烟看着女人回头朝屋内喊了一句她完全听不懂的方言。
    屋内的中年男子从沙发站起,一路拐到门口处,上下打量了一番丁烟和覃彧,“请问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您就是胡定国先生吧,请问您认识一个叫胡芳玲的女人吗?”
    胡定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有点尴尬的问道,“她是我女儿,但是不和我住在一起。”
    丁烟挑了挑眉又问道,“她托我给二老送点东西。”说罢便将手里拎着的礼物拿起做递给状,“我和胡芳玲是朋友,近日刚好有机会到渝市出差,曾经提到她老家在这里,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如果是代胡芳玲送的,那恐怕是送错了地方,这福我消受不起。”胡定国身旁的女人插着腰微微抬起下巴,有些傲气逼人,但表情又不算十分自在。
    原来这个女人会说普通话吗?那为什么要一个劲和自己说方言?“这……是为什么?我真不是骗子,我俩曾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邻居,很熟的。”
    “管你们俩熟不熟,找错人了。”女人说罢作势要关门,还双目含情地睨了胡定国一眼,“快呢儿进气,冷气儿虾光啰。”话音刚落门却被一只手抵住。
    丁烟拎着东西有些不方便,便用脚代替了低着门的手,“不知道您和胡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您是她父亲这礼物理应送给您。”语罢便将手里的牛奶水果堆到他家门里,准备离开。
    “等等。”丁烟等的就是这个等等,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明显不会是胡芳玲的妈妈,应该是后来找的。胡定国和胡芳玲再怎么样也是父女,能让一个未婚单亲女孩生下的孩子在自己户口上落户,自己如此这般,他不会无动于衷。
    “等等,你们先别走,要是真想拜访芳龄的家人,去旗县小荷村尾倒数第二家看看她吧,那才是芳龄真正想孝敬的人。”胡定国还在门缝里朝着丁烟点了点头,没等她回礼就阖上了门缝。
    两人携手走出院门,覃彧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了解事情的经过,只能站在你旁边,都帮不上什么腔。”
    “这有什么嘛,不是很正常嘛,有你在身后支持我就好了。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去小荷村看看?”丁烟的眼睛里容下路边带着微光的路灯,像是含着整个星辰。
    覃彧并没有回答她,开车带她往酒店的反方向而去。
    “你这是往哪跑呢?要不要看看导航呀,天都黑的差不多了。”丁烟打开手机地图,发现他并不是要去旗县的样子。
    “今天天色已暗,还是不要往村子里跑了,不安全路也不好走。反正早上收拾完行李出来的,带你去跑温泉好不好。”
    ……
    渝市偏僻的山上居然真的有温泉度假山庄!还是那种分大汤池、小汤池的,覃彧十分壕无人性地订了间带独立小池的房间,进房后第一件事仍是检查卫生。
    丁烟这几日确实会没有由来得感到困倦,怎么睡都睡不够,刚进热汤里适应了温泉水的热度,便倚着身旁的大石头睡着了。
    覃彧看她大概泡了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将她从池子抱起、擦干头发,轻轻地放在床上。眼前的女人因为温泉的热气脸颊坨红,呼吸平稳,表情舒展,似乎做着一个甜美的梦,但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紧锁着眉头,将吻落在她的眉间、脸颊与唇畔,又抬头久久地凝视着她的面容。
    ***·***
    旗县,荷花村头三里远处,拓宽的土路突然变窄,车子难以进入。
    覃彧只能找了个不远处的开阔地停车。水泥铺的阔地像是用来晒谷子用的,但放眼望去却没有正在种的大片土地,都是些野花野草。
    二人相携往荷花村走去,土路在变窄的同时也变得坑洼不平,好在这几日都没有落雨,温度高、天气干燥。路面相对平展,鞋子只会带灰却很少带泥。
    步行了大概一刻钟,终于看见一对横纵不齐的房子——小荷村。红砖房都造的参差不齐,有高有矮,甚至有的房子的外墙面糊水泥打着通讯商的小广告,有的房子瓦都掉的差不多了。
    村头的三层楼最为俏皮,即使房子的顶层还只是毛坯。一个皮肤棕得发黑的老头低着头,翘着二郎腿坐在房子的大门口。头上戴着顶草帽,身上的T恤衫一片黄一片黑,不知是汗渍还是什么。
    顺着村口往里走,一间间房子外贴着破旧的春联和门神,还都落了锁,安静的好似没有一丝人气。村里的路与外面的比起来更窄更湿,一脚踩上去若是多做一点停留,就会陷入泥里。
    空气还是十分焦灼,走出空调车直到此时她身上已经汗地半湿,进出气比往日更困难,如果不是覃彧一直在旁边搀扶着她,怕是要摔一身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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