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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想和离(双重生) 第105节
    明元帝同样遗传了玉太妃的银屑病,不好透给外面的人,尊卑有序,何首乌酒送到宫里,最先服用的是明元帝。
    好些毒无法用银针辨别,尤其是成药,即便针头变黑未必有毒,宦官尝了一口没有察觉异样,待明元帝服下后,他突然七窍流血倒地身亡,李院判及时让明元帝服下解毒丹,延缓了毒性的发作,尚未脱离危险。
    待俞静宜被带走,周遭的小贩、挑夫、路人面面相觑,他们奉命保护俞静宜的安危,可没办法阻拦官府的人。
    第129章 .  冤死鬼         明元帝中毒后,太……
    明元帝中毒后, 太后第一时间委任刑部尚书刘腾处理此事。
    俞静宜被带到了刑部大牢,见到了俞家夫妇和俞华霖,急急问道:“爹、娘、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为什么会说我谋害圣上?”
    那队官差凶神恶煞,问什么都不肯说。
    郭方蕊握住她的手忧色道:“刑部尚书带人来到府上,说是圣上服下你进献的祛寒养身酒中毒昏迷, 让我们交出解药,我们哪里有什么解药,刑部尚书命人搜府,将我们抓到了这里。”
    俞静宜惊怔, 那酒有没有毒,她再清楚不过,定是送到宫中之后被人做了手脚。
    郭方蕊眼眶微红,满心愧疚:“都是娘的错, 娘不该拿出酒方的。”
    如果她不说, 俞静宜安安稳稳经营酒肆, 一家人不会与后宫有交集。
    俞华霖宽慰道:“娘放心,不会有事的, 只要查清楚就会放我们出去。”
    郭方蕊摇头不语,眼前的境遇和三十年前何其相似, 同样是这间牢房里,郭家人自认清白, 可至死都没能洗刷冤屈。
    俞静宜环顾四下:“相公呢?”
    俞景山低声道:“卫衡在你出门之后就出去了。”
    不知是官府没有找到还是出于他的身份没有把他算在其列, 总而言之,没被抓是好事,就不要提了。
    ……
    皇宫中,太医们用了催吐的法子, 明元帝吐出好些毒血,奈何毒性太过强烈,体内残留的余毒仍然危及性命。
    李院判并两位副院判从剩余的毒酒中取出少许,试图探明毒药的种类,以便对症下药。
    林副院判道:“看这症状有点像蛇毒,比蛇毒毒性更强。”
    许副院判看向李院判:“这和当年那毒怎么有点相似,还都是治疗皮癣的药酒,若是如此……”
    当年玉太妃中毒,他们都在场,因是宫中忌讳,他说的没头没尾,蛇毒混合了药酒中的药性,毒性倍增,无药可解,若是如此,明元帝必死无疑。
    从殿外传来乔医士的声音:“微臣罪该万死,没能探明那酒竟是毒物所酿。”
    太后恼怒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快把酒送进去,交给李院判查验,看看能不能找出解毒的法子。”
    话音落下,乔医士爬起身命身后的宫人将一个重达两百斤的酒坛抬进偏殿。
    他向三位院判解释道:“这是从将军府的酒窖里搜到的,下官有愧,下官不善饮酒,没能探知俞家竟是用毒物酿酒,铸成大错。”
    这是实话,若是当初他能解析酒方,将俞家的方子据为己有,也就没俞家什么事了。
    揭开坛封,他用长杆伸入坛中搅拌,从坛底挑出一条黑白相间的银环蛇。
    看到这一幕的宫人皆倒抽一口冷气,悄然退开几步,银环蛇含有剧毒,如此说来,这一整坛都是催命的毒酒。
    李院判心头一沉,吩咐道:“把所有的药渣都捞出来。”
    一刻钟后,药渣被尽数捞出,呈放在托盘里,除了银环蛇之外,还有蘄蛇、金环蛇、乌梢蛇、眼镜蛇。
    与此同时,林副院判验出,酒水中所含的毒与明元帝所中的毒是同一种。
    毒源已然明了,他仔细确认了每一种能够辨别的药材,试图找出解毒的法子,忽地察觉到李院判和许副院判都没有动作,投去疑惑的视线,两人这才僵着身子上前。
    三十年前林副院判尚未进入太医院,也就不知当年与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整个太医院都没能破解,三十年后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吗?
    结果还是一样的,在百般尝试之后,太医院依然没能找出解毒的法子,那些毒物和药材混合在一起之后,产生了特别的变化,即便化解原本的药性也没有任何改变,明元帝气息奄奄,命不久矣。
    内忧外患方平,百业复兴之际,国君喝了一杯酒就一命呜呼,这也太冤了。
    再三斟酌后,李院判对太子道:“我有一个法子,不能解毒,但能延缓毒发,让圣上醒来。”
    闻言,太子催促道:“那就快点用啊。”
    李院判面色凝重:“那法子是以毒攻毒,用过之后……”
    当年之事过后,他私下里研究过,没能解毒,但找到了一味毒药能够与之毒性对抗。
    他没有说完,太子已然明了,浑身一震,毒上加毒,用过之后必死无疑。
    短暂的沉默后,一旁的太后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那就用吧。”
    总比在睡梦中死的不明不白要好。
    一碗毒药喝下去,明元帝自中毒后第一次睁开眼,在赵德喜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父皇。”锦熙公主唤了一声,来到塌前,双眼含泪。
    “朕这是怎么了。”明元帝感到五脏六腑传来刺痛感,很是难耐。
    锦熙公主说不出口,她的手帕交毒死了自己的父亲,太后道:“宜芳县主进献的是五蛇酒……”
    玉太妃死的时候,明元帝十岁,目睹了整个经过,短短一句话,他已经了然,目光划过周遭人沉痛的面孔,旋即意识到,自己这是活不久了,他艰难道:“把人都找来,朕要写下传位诏书。”
    很快,几位朝中的重臣被召到御书房,跪伏满地。
    明元帝与平日一般,衣冠整洁,端坐在案前书写诏书,只时不时的停顿和手臂上凸起的青筋,透出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最后一笔落下,笔杆横倒,发出一声脆响,好似磕在众人心头。
    明元帝七窍流血,歪倒在龙椅上,赵德喜惊呼:“圣上!”
    ……
    俞家四口在牢中呆了三日无人问津,周遭的牢房里没有犯人,只狱卒会按时送饭,每人早晚各一个馒头两道素菜。
    第四日,乳娘带着小酒罐来到牢房前,小酒罐眼圈和鼻头红红的,突然看不到亲人,向来乖巧的他哭闹了许久,看到一家人喜出望外,咧开小嘴先喊了一遍:“祖父,祖母,姑姑……爹爹。”
    狱卒将牢门打开,小家伙飞奔着扑进郭方蕊的怀里,乳娘提着一个食盒跟着走进牢中,狱卒随之将牢门上锁。
    俞景山抓着木栏质问:“这是做什么,孩子还在里面呢!”
    “做什么?”狱卒冷笑着解释:“自然是让你们一家子一起上路,赶紧多吃点,免得当个饿死鬼。”
    俞静宜惊道:“我没有毒害圣上,我是冤枉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开堂审理,怎能直接定罪?”
    “县主以毒物酿酒,刘大人已经搜到了证物,无需再查。”
    “毒物?是指毒蛇和毒虫吗,那些都是从药行采买的,本就可以入药,而且祛寒养身酒没有放置那些药材,我可以证明!”
    “将军府的药师已经招供画押,县主技艺不精,为搏圣宠,铤而走险,将药酒酿成了毒酒。”
    “不可能!”
    “上头已经下令,有什么冤屈和阎王去说吧。”
    狱卒不以为意,已经下令了,有没有冤屈又如何,这世间的冤死鬼还少吗,他做这差事见多了,很多案子在人死后才被查清。
    听着似曾相识的话,郭方蕊拥紧孙子泪流满面,小酒罐用小手为她抹泪:“痛痛飞走了,祖母不哭。”
    俞静宜询问乳娘:“相公他可还好?”
    乳娘道:“官府的人一直在找他,没有找到。”
    俞静宜松了一口气,找到了难逃一死,暗暗盼着他能逃过此劫。
    乳娘忽地压低嗓音:“在来这里之前,姑爷命管家传话给我,让我给县主带句话,他会信守承诺。”
    俞静宜眼眶湿润,掩唇,他要陪她赴死吗?
    乳娘从食盒中取出饭菜摆在桌上,一家人无动于衷,不明不白地判了死罪,哪有什么胃口。
    她劝说道:“老爷,夫人,将军,县主,多少吃点吧。”
    小酒罐从矮脚桌上抓起一只鸡腿,送到郭方蕊嘴边:“祖母吃。”
    郭方蕊忍着泪意,咬了一口。
    小酒罐迈着小短腿又跑到俞景山面前,将鸡腿高高举起:“祖父也吃。”
    俞景山蹲下身,摸了摸孙子的头,眼中满是怜爱,他孙子还这么小,居然也要死。
    半个时辰后,狱卒端着一个托盘来到狱中,托盘里盛着一个长颈酒壶和五个杯子。
    他道:“县主乃本朝第一位异姓县主,上头交代了,要死也要留个体面,特赐下鸩酒留个全尸。”
    俞华霖一直坚信卫衡一定会想法子救下一家人,若是前往刑场,还有劫囚的机会,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喝下毒酒,真的是要死不瞑目了。
    他怒道:“我妹妹没有毒害圣上,谈什么体面,就按照历法行刑,待有朝一日沉冤得雪,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一家是冤枉的。”
    刘腾带人从远处一步步走来:“这可由不得将军了,要么自己喝下去,要么由本官代劳。”
    俞家人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反抗,俞静宜不想死前还要吓坏侄儿,上前拿起酒壶,酒气扑鼻,她立刻分辨出来,这是她酿制的五蛇酒。
    刘腾眼含讥诮:“太后有令,就用县主毒死圣上的酒送你们一家子上路,告慰圣上在天之灵。”
    俞静宜心知,俞家要么是替人背锅,要么是有人有心陷害俞家,想必外祖一家也是同样的情形,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小酒罐吃一堑长一智,闻到酒气,皱起小鼻子:“辣,不喝。”
    郭方蕊绷不住哭了出来,小酒罐连忙捧住酒杯道:“祖母不哭,孙儿乖乖听话。”
    他绷着小脸一口闷下。
    刘腾亲眼目睹一家人喝下毒酒带着兵卫离开,乳娘随后退出牢房。
    半个时辰后,狱卒去而复返,只见一家人相互依偎,七窍流血。
    第130章 .  扭转乾坤               写……
    写下传位诏书, 一代帝王的一生也就圆满结束了。
    宫人上前将明元帝抬回寝殿的龙榻上,赵德喜一边抹泪一边为他清理血渍。
    太后立在一侧,皇子、公主以及一众后宫嫔妃跪在殿内, 朝臣们跪在殿外。
    用千年不腐、坚如铁石的帝王木打造的棺材已经备好,只等明元帝咽下最后一口气就可以入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