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贪得无厌!非不放过我啊!”阮思死死的吼出声音来。
“你!”夏侯舟愕然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还有一抹近乎绝望的哀伤:“你为什么……变了?如果你第一次堕魔时,我便该一剑了结了你,毕竟,那个时候,你还是喜欢我的。”
“我向来不喜欢脱离我手之外的事物,本来一切都很好的,可就是你……生了变故!”
夏侯舟紧握起拳头,脸上的笑狰狞而又恐怖:“你和她明明有着相似的脸,可她比你善良心胸也比你大度,你为什么这般恶毒?我当初……就不应该因着你与妙玉相似的脸接近你的,后来更不该……一时动了心,将你留下,就该杀了你!”
“善良和大度是什么东西?委屈我,舒服你们吗?哈哈哈……”
“而你说的动了心,你这虚伪的败类人渣又在放什么狗屁?”
“夏侯舟,你将苏妙玉囚禁在空间里整整九年,直到她变了性子,你才愿意放她出来,随后又给她封了记忆,你是不是以为,这就是爱她了?夏侯舟,你究竟分不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你喜欢只是一张脸而已!”
“你!”夏侯舟面上全然是痛苦之色,他恨恨的望着一眼身后不断堆积的尸身,又看看了中间那个杀人如麻嗜血狂魔的仙器剑灵,惨痛地失笑道:“阮思,再这样下去,他也不会是师尊的对手,你让他停手吧。”
“我不会的。你说我狠毒,你杀我族人就是善良吗?你们这些个所谓的名门正道,打不过就满口的仁义道德。若是可以,我真希望,戮生能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
“他也不能停,若是停了,你们这个真正的邪物还不吃了他?”
“夏侯舟,你怎么这幅模样看着我?你不是贯会以折磨人为人生乐趣吗?怎么,现下看着这么多人痛苦惨死,你害怕了?”
“夏侯舟,若我能活着,我一定会杀了你的。”阮思恨恨的咬牙。
*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
只见前方中心一处忽地炸开一道四跌宕古朴的金光剑气,宛若一只暴怒中的巨兽,剑气四面八方的肃杀而来。
而这一道剑气,却也像是耗尽了戮生全力一击,剑气从人海中、从尸堆中扫过,一刹那便解决了所有的弟子,在所有挥舞着剑的弟子尽数倒下的时候,在眼前腿受了伤抱着苏妙玉同样被剑气穿了腹部的夏侯舟倒下后,剑气与头顶的金光相接,阮思周身的金刚罩金光更甚了。
殿内尸首分离的解释堆积一片,骤然安静无声,而殿外,剩余的百名不到穿着灰衣外袍的杂役弟子却再不敢进来。
“铮——”剑身已有裂痕戮魔剑冲开了尸身,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可阮思眼睛望着尸体中等了又等,却迟迟没看见那抹人形浅淡的身形。
“……”
殿外的杂役弟子不敢进来,却有人长叹一口气,说:“一把戮魔剑毁了剑宗,剑宗没了,一切都结束了。”
与此同时,【系统】播报祁灵生命值为零,判定死亡……
阮思脸色惨白的冲向了尸海中,疯狂的爬开头首异处的尸身,可不甚踢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低头一看,脚下濡湿的球体正是……祁灵的头颅。
紧接着,是夏侯舟生命值为零,判定死亡……
“不……戮生!谢文星!谢文星!”
“戮生……”
“铮——”手中的剑发出了一道细微的铮鸣之声……半根黑绸发带从头顶悠悠飘落。
“吾乃剑灵戮生,非谢文星。”仿若是强撑着气力,少年清幽却依旧声音不满的传来:“吾是戮生!”
“戮生,你还在……”阮思掩面失笑,喜极而泣。
“吾可是天下无敌的神剑,不过……吾……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阮思,你好好等着吾……不可再与其他男子卿卿我我……不可再喜欢上其他凡人……谢文星也不可以……更不可以…死……吾困倦的这些时日,你要勤加修炼……”
戮生断断续续的说完,可他不会告诉她,自己在逞能。
方才,自己真的是要死了,可是,他听到金符里的她,一直在与人说话。
他不能死!
所以……他拼尽全力,终究是在那蝼蚁的剑落下来之时,勉为其难再死撑着先爆了体。
还好,他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与那小凡人结了契。
凡人还在,他便死不了。
少年的人形未显,声音仿若微风,最后的最后,却是淡了。
阮思静默的立着,再未听得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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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抱着手中视若珍宝的剑,仍是一袭黑袍,少女脸色苍白,神情坚毅,再没有一丝犹豫,便跨出了殿宇的大门。
近百名杂役弟子,就这般亲眼看着那黑袍少女黑袍猎猎,背影独绝的消失在尽头。
而过了许久,踌躇的杂役弟子们才大气不敢喘的进了大殿。
死伤相藉,血肉横飞。
谁能想到,不过半日,极负盛名的仙门剑宗能全军覆灭……包括那第一仙师祁灵,也是死得惨烈……
杂役弟子们好歹也是小半个宗门人,无奈之下,杂役弟子们裹着布匹,便要草草的埋掉这些死尸。
“呵——”一胆小的弟子刚刚碰了碰那红衣少女低着的脸,便见那少女全身燃起火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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