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星的手握紧了些,他抿着唇:“她这么说吗?”
“我一个看病的郎中骗你作甚?”
葛郎中挥挥手,他往四下看了看,本想叫人走,忽地又想起一句未说的话来,立即补充道:“对了,你姐姐最后让我转告你,她说希望日后再也不见面了,希望你平安喜乐。”
少年嘴角弯起一个笑:“平安喜乐?”
那勉强的笑一点点垂下,表情痛苦。
“好啦,你赶紧走吧,别让人看见了。”
未来天子都不认的小舅子,自己又不是菩萨,在这多说什么呀,葛郎中惧意更甚,立即合上了板门。
少年站在门前,他木然的望着门板,自言自语道:“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的妻。”
***
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一根稻草。
阮思来皇城后,让冷景明派了好几名探子去查探紫苑消息,可个个去如黄鹤,石沉大海。
阮思静静的看着在屋中已处理国事批改奏折的男人:“殿下可否请若隐前来,湘玉有话要当面问一问。”
冷景明倏地停住了手,他的神情难辨,转身握住了她的手:“若隐……他是本王的左膀右臂,现在不在府中,寻找紫苑一事,慢慢来,不急。”
“……”
阮思垂下眸,心中一片冰凉。
紫苑没了。
*
阮絮来“平王府”的时候,阮思正坐在床榻上咳嗽。
自从那次赏雪后,即使看了大夫,阮思的咳嗽还是断断续续,好不起来。
“阿姐,好久不见。”
屏风后传来一声娇俏的女声。
阮思手上的汤药微微洒了一些出来,阮思蹙眉抬起眼。
时隔一年光景,阮思再次见到了阮絮。
眼前的少女依旧秀美动人,还比记忆中多了几分端庄与大气。
皇城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早死了,按理说,阮絮见到活生生的她不会如此淡定的。
况且皇城认识她的人也有好几,她的身份尚且还是见不得光的,若是遇见其他不明就里嘴碎的人,说不定冷景明就会步了冷景仲霸占臣妻引人诟病的后尘。
可男主竟然堂而皇之带着阮絮来她面前了。
冷景明修长的身影站在阮絮的身后,冲她弯起了嘴角。
“……”
阮思皱起了眉。
她尚且不知道该如何和阮絮解释,又想着该做如何反应,谁知阮絮就极其自然的露出了一副很是担忧的表情。
她如一只灵动的小兔子坐在她的床榻边,很是主动和热情的端起了她手中冒着滚气的药,“呀,阿姐,你怎么不让婢女来端呢?你手背都烫红了!”
“……”
冷景明大步走了过来,弯下腰托起了她的手。
如今她的皮肤被养的极白,又很是柔嫩,每次男主粗糙的手一碰着阮思,阮思就本能皱眉。
冷景明也跟着瞥了眉:“以后我来给你端着。”
阮思摇摇头,她抿嘴带着莫名尴尬望向阮絮。
少女睁着一双乌黑的瞳孔,轻咬着唇凝望着他们俩。
“……”
*
“湘玉,你别气恼,我所做所为,皆是为你考虑,你可理解?”
“呵”,阮思咧嘴笑一声:“我爹可是三品尚书,你随便找了个差错就将我爹贬去了遥远之地,我娘也迫不得已跟着颠沛奔波,你说,为我考虑?”
冷景明抿着唇不语。
话语再一次呼之欲出:“为我考虑?你不就是怕我这身份暴露么?”
“……”,冷景明低眸摇摇头,声音微沉:“湘玉,我只是贬谪你爹而已。”
阮思心口一窒。
她明白了。
万分心绪涌上心头,可她到底还是要硬生生的憋下去。
“我有些累了,殿下,我想躺一会儿。”
阮思躺下去,侧了个身。
“我抱着你一起睡一会儿。”
“不必了,我妹妹阿絮一人刚来了府中,殿下你若无事,就去陪陪她吧。”
阮思疲倦的闭了眼。
“……好。”
男主凝了她许久,才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阮思捂着胸口猛地咳嗽一声。
【系统】说,这副身躯经不起折腾,每病一次气运都会减少一些。
***
两日过去,阮思唇色便发了白。
翠竹山庄是因夏季清凉得名,可冬日里,却也比别处暖和许多。
冷景明备了马车,裹着狐裘将她抱了进去。
阮絮坐在她身侧,将手中的暖炉递到她的手中,轻蹙着眉,目光是带着许多担忧的 ,可阮思看不出她心里藏着几分真假。
她也抬眸仔细凝望着她,阮絮的面容还是白里透粉,很有生机的。
冷景明扫了身上的冰雪,也挤上了马车。
他刚抬手抱着她,阮思微微使了力气,她挣开了。
“殿下,我……我不想再当个没骨头的虫了”
阮思倔强的撑起身子,马车一晃一晃的,她的身子也是一抖一抖的。
“你哪是虫?你明明是一朵娇花。”冷景明抬头摸了摸她的发,拿出一包果脯来:“就是现在禁不住风雪,颜色苍白了许多。”
“……”阮思嘴角扯起淡笑。
***
冬日里的翠竹山庄与夏日的很是不同,就像是变了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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