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景明身边得力的下属莫逆在城门口等待着她,阮思此刻也再不是满身脏灰,而是被旁人安排着坐在了体面的马车里,她撩起帘子再次往前后极目远眺,却终究是没了少年若隐若现的身影。
莫逆带着她住进了城内一处幽静的私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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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她假死的事情不被人发现,阮思待在男主为她置下的宅院已有三日。
这三日,阮思行动被束缚住,莫逆也时刻在外头守着她。
这处的院落极为偏僻,似乎与外界都隔绝起来,外头任何消息,都传不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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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静待的第四日,皇城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
阮思抬起手,掌心里落上了一朵朵冰绒。
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宅院里的一棵本是光秃秃的小树上也压上了一些积雪。
阮思用手一点点将树枝上的雪扫落在地。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阮思转身去瞧。
莫逆踏着雪走进了宅院。
大门不再被立即紧闭,莫逆站在敞开的大门一侧,弯下腰道:“夫人,王爷让我来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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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缠绕闪亮的龙椅上,坐着一个玄衣男子。
男人身材高大,架起腿邪性的坐着,两手各自抚在龙头之上。
龙椅上的男人对她伸出一只手,他的嗓音醇厚,带着难以遏制的喜悦:“湘玉,过来。”
是冷景明。
莫逆还称呼他为王爷,他还未曾称帝,却已经敢大张旗鼓的坐在龙椅上。
说明男主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
阮思走了过去。
金碧辉煌空荡荡的宫殿之中,冷景明一把拉过她的手,便将她紧紧抱住。
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话是从一字一句吐出来的:“湘玉啊,你可知,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冷景明握着她的手,眼中闪着猩红,面容带着近乎扭曲的狂热:“湘玉,待拿回玉玺后,我便可正大光明称帝!”
“殿下何出此言?”阮思目露不解。
冷景明转头,目光定在她的脸上,猩红渐渐隐去。
咧起嘴角,他面容露出温柔的笑意,抬起手极其珍爱摸了摸阮思的头。
“你还记得谢候吧?”
谢候是谢文星的爹,阮思当然记得。
冷景明沉了声:“彼时储君不明,我还在边境苦守蛮族,是谢候擅自拥护了老二登基称帝。”
冷景明的神情是阮思从未见过的憎恨和切齿:“谢文远曾是待我颇好,可他后来也选择了他人,背叛了我。”
国不可一日无君,当时先帝崩逝后,谢候拥护尚且作风端正的二皇子,在阮思看来实属正常操作,可怎么在男主看来,就是背叛。
男主的目光锁定了自己。
他凝望着她,眼神中是幽幽的寒光,他说:“不过他既是死人了,我便不追究什么了。”
阮思瞳孔一缩。
谢文星的父亲死了?
在阮思极其错愕时,她的手被他抬起,冷景明忽地低下头轻吻在她的手背上,男主对她所有的好感度似乎都在此刻毫不掩饰的展现,他说:“况且,你出现了。”
她的手被他握住,手被紧贴在心口处:“你来了我身边,这处便暖的很,再不觉得凉。”
他的眸中满是温柔缱绻。
阮思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来,脖子往后一缩:“方才……殿下到底在说什么?谢候死了?为何?”
“谋权篡位,盗取国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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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政变,是冷景明发动的。
冷景仲霸夺臣妻,不顾百姓,因着这两件事情,朝中大臣几乎都已经对新帝很是失望,而对他平王,都选择了暗中支持。
我为天子,本就是大势所趋。
一回到皇城后,冷景明就假意传出自己遇刺重伤的传闻。
并传流言说刺客与谢候有关。
而在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极为困惑的时候,冷景明动手了。
冷景仲霸占臣妻之事有他暗中推波助澜,如今深受冷景仲宠爱臣妻身份的荣妃,早已是他宫中的眼线与谋权的利剑。
鱼儿上钩了,放出的长线才得以收回。
荣妃助他潜伏进宫成功把在位的冷景仲杀了。
老二虽然不顺民意,可他到底也是皇帝,他只有退位让贤,冷景明坐上皇座才是合理正当的。
若他杀害老二的消息一经泄露,就会背上“篡位”“残害手足”等罪责。
因而,冷景明前脚杀了冷景仲,后脚就带兵来了侯府。
“谢候谢文远暗中谋反弑君,杀害了新帝,又曾谋害本王,意欲铲除皇嗣,窃取皇位,罪不容诛!”
手起刀落,斥骂他的谢文远头颅顷刻便离了身。
还有谢文星。
冷景明将眼眸一抬,阴冷的睥睨着侯府跪着的一众人等。
所有人跪在地上,头顶是侍卫们的冷剑,众人皆是和筛子似的瑟瑟发抖。
尚且年幼的庶子被海姨娘死死抱着捂住嘴,恐惧的匍匐在他的脚下,小胖墩望着几尺外的那颗头颅,双脸煞白,挣扎着哭喊。
“唔……唔……爹……爹…”
“主子,谢文星不在侯府。”若隐上前禀报。
“他去哪儿了?”冷景明眼神一沉,望向脚下的海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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