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小丫头眼睛通红攥着拳头。
阮思不由的默默叹息。
她不是阮湘玉,听着谢文星这么难听的话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这真心实意的贴身丫头。
不过,戏不能停,她得加大力度,继续恶心谢文星,最好两人一起努力,想尽办法早日断了表面的夫妻关系才好。
阮思做出极其受伤的表情,她摇晃着身子站起来,声音都有些轻颤:“夫君,你……你竟如此厌恶我?”
谢文星一愣,极快瞟她一眼,将身子往后一躲,语气生硬:“算命的也说了,我们八字不合,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少年气焰消了许多,看起来没有太凶神恶煞,只余些许冷硬,他憋着一口气:“强扭的瓜不甜。”
阮思挤了好半会,也没挤出泪水,她只好向男配谢文星走近,神情带着不甘与痴迷,努力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极其腻歪的道:“妾身……妾身虽已年过十八,自知配不上风姿绰约的世子,可妾身对世子的心意情真意切,天地可表……请世子怜惜啊,哪怕一分一毫,也好……”
这一番不依不饶肉麻的话说出口,阮思就好奇的打量着谢文星的反应。
看着少年哽住表情扭曲的模样,阮思心里觉得越发畅快好笑。
她从第一日就清白不保,名声狼藉,早就不在意这些表面上的脸皮了。
可谢文星可不是。
谢文星仿佛被钉在座椅上,脸皮发烫,他瞧也没瞧眼前的女子,而是眼神飘忽,向四周转。
“……”
侯府的几房好事的妇人可都在,这阮湘玉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一番话来,真真是……不害臊!
这女人,果真是没变!甚至比以往还不要脸面!
昨日,她在背后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瞧他……
早中晚用膳,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来请他过去。
丫鬟的语气殷切,他听着就想象到了阮湘玉这女人痴傻的脸。
还有昨夜,他刚回到偏房,她的丫头也来请他去她屋里就寝……
如饥似渴,如此急不可耐!
啧,谢文星凝起剑眉,乌黑的眼睛才急速抬眼一瞥,各种心火就冒了上来。
她年纪比他还大一岁,却从不知道‘害臊’二字如何写,天天缠着他,还收买他身边的小厮监视他,又设计用姑娘家的清白来逼迫侯府,使他也成了皇城的笑话,如今,这不要脸的女人当众就说出这般话来!
想起他袖子里那东西,恨不得现在就拿出来踩碎啰!
他一下站起来,觑着她:“阮氏,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
阮思跟在他身后许久,兜兜转转,男配将她带到了后花园里。
此时,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一丛紫红色的小花上飘来几只蝴蝶。
风景倒是不错。
日后无聊时倒是可以来赏赏景,晒晒太阳。
此地无人,小厮侍女也都被叱下了。
谢文星左右看了看,他动作极快抽出袖口的东西。
那块成色极好的吊坠被他故意丢弃在草地上,对面的女子疑惑的低头。
他方才的尴尬和窘迫也压下去了大半,此刻他倨傲的扬起下巴,嫌恶的扯起嘴角:“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厚颜无耻的女人,竟然还将这女子的贴身吊坠偷偷挂在我脖子上…”
“……”
阮思低头瞧着草上的东西,才想起,这东西,貌似是原身阮湘玉设计谢文星时趁他迷晕给他带上的。
谢文星不拿出来,她都忘了。
可是他都把她叫到这里来,不就是要把东西还给她吗?偏要仍在地上羞辱她。
眼前的少年眉眼皆是满满的厌恶与恶意,阮思垂眸望着草上的玉坠,终于收敛了温和的神色,缓慢道:“夫君既然不喜欢,递还给我便是,没必要有意扔在地上吧?”
不知是又哪里触怒了他,他垂下嘴角,和她泼皮似的叫唤:“谁让你强塞给我了?我就扔了你又如何?”
这话儿,在阮思听来就和‘不服,来打我呀’没什么分别。
“……”
阮思咬着下唇,压下心绪,蹲下身来捡起草地上原身戴了十几年的东西,她这次避开‘夫君’二字,还是好脾气的扯起几分微笑:“扔了我捡起来便是,还望世子不要忘了明日的归宁。”
是了,新妇过门三日便该回娘家探望了,谢文星嗤笑一声,傲慢的斜睨着她:“我说你近日怎么……”
一个蹴鞠突然从半空飞过来,恰好对准了女子的角度,谢文星几乎是想也没想,一拳就抡过去。
“!”
他竟然要动手!阮思身体绷紧,呼吸一滞。
她下意识闭紧眼。
耳边‘咚’的一声,眼前的人就已经收回了手。
少年将手背在腰后,阮思狐疑的抬头,又狐疑的看看他。
“夫君,刚才……”
身后的一个小胖子墩墩跑过来,停在几尺外,谢宝儿一缩,咽下口水:“哥……你有看见我蹴鞠吗?”
谢文星用一手指了指阮思的身后,严肃的绷着一张脸,没有好气的开口: “去那边找。”
“……”
阮思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心绪,阮思犹且惊疑地问:“方才是你帮我挡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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