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洛婉柔忽的道:“昨日皇后娘娘生辰宴,我有幸进宫参加宴席。”
李蓉玉一愣,很快瞥眉道:“进宫便进宫了,怎的,可算是有什么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叫你瞧上了?”
李蓉玉当然知晓洛婉柔不会平白无故特意来此同她分享她进宫的趣闻,洛婉柔的举动令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却并未想到洛婉柔已是知道了她一直在刻意隐瞒之事。
洛婉柔微微挑眉,见李蓉玉这般说来也不气恼,只是缓缓道:“没瞧上谁,倒是听到了些奇怪的事情,今日特此前来问问二娘。”
李蓉玉眼皮微跳,在洛婉柔眼中,已是泄露了一些慌乱的神色,她却还不自知:“何事?”
“二娘可知哥哥近年来在忙些什么吗?”
李蓉玉眉头一皱,连忙道:“你问这做什么,你在宫中听到了什么,可别胡思乱想,女儿家,少掺和这些事,这些事与你无关。”
李蓉玉突然有些激动的反应令洛婉柔心中更是坚定李蓉玉定知晓一些内幕,一句少掺和这事将她两世都蒙在鼓里,而前世最终遭遇的那些悲剧,又怎会与她无关。
洛婉柔见状,也不再拐弯抹角,料定李蓉玉知晓内幕,便开门见山道:“二娘,你知道这事对吧,你知道哥哥要突然回京,也知道哥哥在做什么,还有此前许家人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蓉玉像是霎时被噎住了一般,本还想着如何将此事搪塞过去,她不知洛婉柔究竟在宫中听到了什么,但如此直截了当前来,显然是心里揣着事,不会是平白无故而来的。
这叫李蓉玉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想再将此事隐下去,却显然感觉到洛婉柔今日是定是要知道个所以然。
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洛婉柔也极有耐心地没再说话。
她需要知晓事情的真相,她需要将自己昨日所闻的事得到确切的印证。
这些年洛府究竟发生了什么,日后又怎会遭到如此下场,她不能再叫这些事情发生。
李蓉玉久未开口,就像是知道此事几乎要瞒不住了,却仍是不愿开口道出真相。
洛婉柔败下阵来,语气不再咄咄逼人,难得对李蓉玉露出几分柔和的神色,语调放柔缓声道:“二娘,你若当真知晓什么,可否让我莫要再被蒙在鼓里,洛府的事,又怎会与我无关,若洛府当真遇上了什么难处,我也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哥哥常年出门在外,亦川年纪尚小,我本是洛家的子女,为何不叫我知晓真相。”
李蓉玉嘴唇颤动了几分,看向洛婉柔的神色变得极为复杂,像是心中在挣扎着什么,几欲开口反驳,最终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好一会才低声道上一句:“看来,你已是知道了不少了。”
见李蓉玉松口,洛婉柔很快道:“哥哥的确要回京了,对吗?”
李蓉玉缓缓点了点头,视线变得惆怅了几分,见也瞒不住洛婉柔了,便开口道:“嗯,今晨我已是出门替他接应了城中的亲信,这两日便会抵达,不过此事并未叫太多人知晓,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蓉玉会将此透露出来,一方面因为洛婉柔已是知晓了不少内幕,瞒也瞒不住了,一方面洛婉柔在宫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怕洛亦舟此次行动已经引起了注意。
洛婉柔见李蓉玉总算愿意将事情同她坦白出来,也不再隐瞒,直接将自己在宫中所听到的对话道了出来。
李蓉玉一听,神色突变,看了眼洛婉柔,道:“竟被那些人知晓了,不过无妨,暂且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待亦舟回来,我再将此事同他商量一番。”
说罢,忽的又想起什么,李蓉玉又犹豫道:“那你院中的那个护卫,婉柔,你也知晓了?”
李蓉玉忽然提起霍黎,洛婉柔点了点头,倒不是因为此事知晓的,她一开始便知道霍黎的身份,不过看这样子,李蓉玉应是还知晓些什么。
洛婉柔连忙问道:“二娘,哥哥与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蓉玉朝屋外看了一眼,院中的下人还在忙着手中的事,她这才起身走到门前,将房门关紧后才缓缓道:“此事本不应叫你知晓,知道得越多,便越危险,但近日你与他走得极近,有些事也瞒不住你了。”
李蓉玉顿了顿,接着道;“你院中那位本是前朝太子,亦舟年少时,曾在宫中担任太子伴读,你也曾缠着亦舟带你入宫见见世面,也与前太子有过交情,不过那时你还小,应当是不记得此事了。”
洛婉柔一愣,有些惊讶,她的确不记得自己曾进过宫,更不曾记得自己幼时还见过霍黎。
“前太子与亦舟交情甚好,当年拖前太子的福,让你爹在朝堂中也受了不少恩惠,后来你爹去世,亦舟才从宫中出来,担起了家里的重任,开始为官。”
“亦舟一直为前太子所用,日后若是他登基,想必洛府也会跟着更上一层楼,只是没曾想太子之位忽然被废除,朝中变天,洛府自然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那日许家那人所说的也并非胡言,洛府的确大不如前了,亦舟虽仍在朝中为官,但毕竟身为前太子身边的亲信,当朝皇帝自然也不会将他久留,亦舟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说不定哪日便会被罢职,从此洛府也将走上没落。”
“这些事,我本也是不知晓的,但事关重大,亦舟也知瞒不了多久,但不想叫你因此卷入朝堂的纷争中,只望你无忧无虑生活,这便将实情告知于我,才得以让他在外办公之时,我能将这些事藏匿好,不被你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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