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进行最终取霍黎性命的计划,而她却在不久前,竭尽全力将她想杀之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洛婉柔不知自己如今是否还想进宫,进到宫中后仍要继续为了自己的计划去打探追杀霍黎之人的消息吗。
心绪再次繁重起来,宋清欢察觉洛婉柔神色不对劲,这本是好消息,她却显得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婉柔妹妹,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洛婉柔猛然回过神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的确是正合她意,她却不知怎么开心不起来了。
但不想叫宋清欢发现什么异样,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是,如此甚好,有劳清欢姐姐帮我这个忙了。”
宋清欢只当洛婉柔是身子不适,并未多想,连忙笑道:“你我还如此客气,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那我便也不打扰你休息了,身子不适便多静养几日,待皇后娘娘生辰之日,咱们再见。”
洛婉柔点了点头,隐忍着心底的沉重故作轻松道:“嗯,那便不送姐姐了。”
宋清欢离去后,屋内再次静了下来。
洛婉柔的思绪并未比方才清晰多少,反倒更加繁杂了一些。
烦闷的闭上眼,洛婉柔不想再为此事而忧心,索性便将事情都抛之脑后,只待进宫之后,再做打算吧。
*
苏醒的半个时辰内,霍黎只觉背部异常沉重,仿佛仍有块巨木压在他的背脊上,压得他喘不过气,也压得他疼痛难忍。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并非身处那个深山中的仓库里,而是在自己的小屋中。
屋内并无旁人,他不知晓后续的情况,记得自己将洛婉柔从仓库中救了出来,她应当是没事的,可是霍黎心中仍是放心不下。
想要起身前去寻洛婉柔,身子却沉重得压根动弹不得,即使使出了自己的全身力气,最终也只能绵软地再次趴下,每次尝试,剧烈的疼痛都几乎要将他击溃。
霍黎紧咬着牙,额头渗出密密的细汗,刚恢复没多少的身子,几乎就又要被他折腾得面目全非。
大夫便是这时进门的,一进屋便见霍黎醒了过来,还未来得及惊喜,下一瞬便见洛婉柔两个时辰前给他敷上的草药掉落了一大片,裸露出的伤口因为他的挣扎已经开始破裂,有的甚至开始渗血。
大夫一惊,连忙上前大喊道:“你快躺下,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要命了你!”
霍黎紧皱着眉头,眼底阴郁的神色直直射向大夫,仿佛不像一个全身无力正在奋力挣扎的病患,而像是一只凶猛狠厉的困兽,正在努力挣脱着束缚他的锁链。
霍黎沉着眼眸,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急切道:“小姐,小姐在何处,小姐她……”
“哎哟,你可快躺下吧,还问小姐,小姐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大夫虽是被霍黎的眼神吓到,但也知霍黎现在压根使不上劲,连忙将人再次按下不满道,“小姐悉心为你敷药,忙活了好一阵,这下全被你给弄散了,你这对得起小姐吗!”
霍黎一愣,身子顿在原地,很快便支撑不住又一次倒回了床榻上,但他却愣在原地没有再动作,好一会才侧头问道:“你说,小姐为我敷药?”
大夫见霍黎安顺了下来,连忙按稳他的身子,视线落在霍黎的后背上开始检查的伤口,手上运作起来,嘴上念叨着:“可不是吗,你说你也是的,怎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不过也念在你救下小姐有功,小姐心善,一连照顾你两日,连夜里都不曾离开,换药擦身,可都是小姐亲力亲为,你小子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霍黎晦暗不清的眼眸在大夫的一番话后,逐渐变得明亮起来,直至大夫话音落下,眼眸中闪动着惊愣和受宠若惊的狂喜,几乎不敢置信。
思绪中似是想起了昏迷时那模糊不清的声音和触感,就好像他最初失忆醒来前,那个总在他耳边响起的声音。
那些不是梦境吗?
霍黎眸光闪烁着,像是想要清晰地忆起昏迷时所感受到的。
随即,却有什么冲进了他的脑海中,思绪开始混沌起来,昏迷时出现的梦境不断在脑海中回想,可一次比一次模糊,直至最后乱成了一团,全数被猛进迷雾中,像是要将他的头撑破一般。
“唔……”霍黎猛地捂住头,比背部的疼痛更加难忍的剧痛席卷而来,令他几乎要支撑不住。
大夫一看也是慌乱了起来,知晓霍黎很是被洛婉柔看重,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拿出自己的银针一边朝霍黎的穴位扎去一边道:“你可是回想自己的记忆,快别想了,你这脑子中有着大量淤血,若是引导不顺,这大火的烧伤没将你怎样,那淤血可是会直接冲破你的脑颅的!”
几针银针扎入穴道,霍黎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思绪,缓了好一阵才逐渐恢复过来,粗重地喘着气,有些气若游丝道:“什么淤血?”
大夫将银针收起,再次替霍黎处理起伤势来,缓缓解释道:“替你把脉时我便脉出,你脑中存有淤血,像是此前头部受到了重创,听闻你来府上时便失去了记忆,想必这淤血便是你失忆的源头。”
霍黎一愣,有些急切道:“大夫,这淤血有可能散去吗,是否淤血散去我便能恢复记忆?”
大夫清了清嗓,将方才散落的药草再度敷上他的后背,随后道:“老夫倒是擅长施针,活血化瘀,到底能否彻底散去这我倒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总归是可以尝试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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