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来的车不能翻山越野,有他们过来接我,省得我自己走路了。
凡是与‘天女族’有关的考古,从来不带单位以外的人,但对外对当地有关部门,我们拿的还是考古的证件和批文。
这回是单位派了自己的安保人员过来负责安全工作,发掘现场外拉了隔离带,不允许无关人员围观拍照。
阵仗弄得挺大,查得也严,我有工作证还有特发的通行证才能进发掘现场。
外围全用塑料布围着,看不见里边啥情况,里边各种工程车停在山坡上,然而真正的古墓,还要再往上走,据说在靠近山顶的地方。
营地在半山腰,打远就能看见好多帐篷,这片山头所属的村子人口很少,以老人孩子居多。
后勤的同事说,发现古墓的就是两个小孩儿,他们在山上放羊,俩孩子光顾着玩,羊跑丢了。
找的时候听到羊叫,寻着声音找过去,就发现羊掉进了一个洞里,羊在里边上不来,洞里漆黑一片,两孩子也是胆大,一个跳进去抓羊,另一个在外边用绳子拉。
好在最后孩子和羊都没事,进去的孩子出来说里边有人,大人不信,结果俩孩子转天又去,这回他们带了家里的手电筒,发现洞里有几个和他们差不多高的石头人。
他们觉得好玩,挑最小的一个,用绳子捆上,合力拖出去。
本地区从来没有出土过什么文物,自古以来就是山多人少的地方,孩子们更是不懂这其中的含义,只当是发现了玩具。
后来有人注意到孩子们拖出来的石人,向当地有关部门上报,然后一步步,转到我们单位接手。
汉代以前,这边就是羌地,宁市重大的考古发现,多是汉墓、唐墓。
但石人的年代,经过测试,被确定为是三千年前的产物,雕刻风格自成一派,与本地区文化无明显关联。
陈清寒他们来了以后,把那个地洞扩大,清理出更多石人、石兽雕像,这些东西整理好,就是一套完整的‘军队’。
石兽也是‘排列’成队,好像整装待发的野兽军团。
孩子们发现的地洞,实则是一片空地,类似于校场的地方,古墓在海拔更高的位置。
我一出现在营地,包子第一个飞奔出来,扑进我怀里,说她快无聊死了,总算见到亲人了。
她穿着一身地域风格浓厚的黑底袍子,扎着彩色腰带,脖子上的宝珠长项链,一跑就哗啦哗啦响。
我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她的脸伏在我肩膀上哼唧唧,我抱着她走进营地,陈清寒揪着包子的后衣领,把她从我身上揪下去。
“学习去。”陈教授的班主任范儿十足。
“清寒哥哥变了,他再也不是我心中的传奇了,现在看到他我就想起学******委屈道。
“学习使你快乐,清寒哥哥是你快乐的源泉。”我忍着笑,不厚道地说。
“啊——我都到千山鸟飞绝的地方来了,为什么还要学*****发出痛苦的悲鸣。
“学习在你心里,走到天涯海角,它都陪着你。”我拍拍她的头顶,顺顺毛。
“我爱学******垮下肩膀,游魂般飘走了。
陈清寒伸手卸下我背后的包,一手拎着包,一手拉住我,往最大的帐篷那走。
“我们已经派了一组人下去,过来给你看点东西。”
“见面就谈工作,清寒哥哥你没变,你还是那个陈扒皮。”
“我担心他们有危险,责任重大,只能多辛苦下内人了。”
“你以前的那些同事呢,不是有个研究组吗?”
“都在,但是这次遇到的麻烦,以前没遇到过,他们也没经验。”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我有点好奇,究竟是啥麻烦,能难倒研究天女族的专家门。
大帐篷是会议室,也是陈清寒办公的地方,里面设备齐全,有电视、投影仪,长桌上摆着好些照片,投影布上挂着一张图,应该是这座山的结构图,可以看到在接近上顶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空腔,像一个窝,里边放个蛋。
那颗蛋就是古墓,没有墓门的汤圆墓,他们在汤圆上方打开一个洞,汤圆周围有固定架,也是脚手架,方便攀爬。
单是打通入口,清理山体空腔,他们就花开不少时间,挖了好些天,他们还在汤圆下面挖了条‘盗洞’,这里还有银河的功劳。
但陈清寒放弃了从底部进古墓的计划,改为从上面拆口,反正工程很大,前期基本都在挖山清土搭架子。
桌上的照片中,有那些石人、石兽的照片,有单个人特写的,也有集体照。
我拿起石碑的特写照,看了看又放下,石人雕刻得特别精细,而且全部是女性,石碑不止一块,除了图案,还有字,说是字,其实就是一些复杂些符号。
包子已经破译出它们的意思——神女杀妖魔救人,特表示感谢。
咱不知道艾兰杀了什么妖魔,又是谁给她立的碑,因为碑文没有落款,立碑的人没留名。
艾兰同样没有名字,她救的人只叫她神女,还给她刻了一堆石人兵。
关键是我认识的那个艾兰,她可不是为做好事甘愿牺牲生命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看这个。”陈清寒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一段视频播放给我看。
这是一队人从汤圆墓的顶部往下滑的视频,他们在开出的洞周围搭了架子,还有绞盘和绳索,第一支小队抓着绳子被放进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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