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小尸体年龄应该不超过两岁,而且已经白骨化,骨头用黑线串着,像生物实验室里的骨架标本。
整面墙用砖头和水泥砌成,没有暗门,小白骨可能是在建房子的时候砌进墙里的,但另外六具尸体是怎么进去的?
他们刚死没多久,我从一具男尸的口袋里钩出钱夹,里面有他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我还翻出一本学生证,男尸刚19岁,是某艺术院校的在读生。
我给林组长打电话,说找到了失踪人员的尸体,她申请跟我视频通话,要看看现场。
她重点看了尸体,然后说我可以回去了,带上那具小白骨,后续的事交给警方就好。
我把小白骨装进编织袋,拿着工具箱骑着电动车离开水泥厂,刚骑出黄源路,就看到两辆警车拐进去。
林组长说现场已经没啥好查的,那里找不到非常规的线索了。
估计那几个年轻人的失踪事件,也会被归为意外事件,我刚大致看了看,没发现他们身上有外伤,假如凶手不是人,那福尔摩斯在世也没用。
装有小白骨的编织袋绑在电动车后座上,路人谁会想到,大白天的我带着具白骨穿街过巷。
回到林组长办公室,我把袋子放到她桌上,工具箱也一并送上。
水泥厂的情况,我录了视频,所有细节都拍下来了,包括院中的那棵树。
林组长把仪器收集的数据导入电脑,打开几个软件,导入数据进行分析处理,然后认真地看我拍的视频。
这间药店开在极偏僻的地方,门脸又小,附近没有居民区,生意好那是不可能的。
我来两次来,都没看到店里有顾客,林组长还穿着白大褂,看样子是兼着营业员的职呢。
等她看完视频,数据分析结果也出来了,可能是因为没啥好分析的,结果出得快。
林组长的表情就像在说‘果然如此’,她轻叹一声:“现场没剩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种超常的力量不在那了。”
“是消失,还是转移?”关于超常力量的去向,我没有太早下定论。
“那天在现场,有别的事发生吗?或者你认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林组长整天对着电脑,却出奇地没戴眼镜,而且眼睛明亮水汪汪。
“不同寻常的事……有。”我把从水泥厂出来还能看到幽灵乘客的事告诉她,小菠萝在进水泥厂前,并没有看到多出来的三个‘人’,出来之后,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到。
林组长思索了一会儿,提出她的想法,如果普通人在公交车上也能看到多出来的三名乘客,那么超常的力量肯定是转移了,而不是消失了。
并且这种力量移动到哪,哪里就是小菠萝说的‘阴阳交界’。
林组长觉得有必要再接触一下当天乘坐过那辆公交车的乘客,包括司机在内。
我表示只知道他们在哪站下车,不知道他们住在哪,林组长说这事交给她来办,外勤任务由我来做。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个女的身上多出个手印,从水泥厂出来之后就没了。”当时听中年女人的解释,我也以为是雨水冲掉了霉菌,但刚刚听林组长说力量转移,我猛地想起来,转移可能会有标记,除了乘客,我们唯一带出厂子的东西就是挡雨的门板,那力量肯定不会附在门板上,最有可能的就是藏在某人的身上。
白衣女人又是唯一一个身上出现过奇怪印记的人,她在终点站下车,应该就住在那个村子里。
得到这条线索,林组长说她会马上调查,眼看就到中午了,她随手点了外卖,还想留我吃饭,我婉言谢绝,说约了人。
这不是托词,陈清寒早上就发消息,定好中午在哪碰头,一起吃午饭。
严肃认真陈教授,已然被他的另一人格支配,变身腻歪怪,趁工作的空闲时间就要腻一块儿。
这回他没订火锅店,而是约在一家西餐厅,环境特别浪漫,鲜花、美酒、精致的食物,还有拉小提琴的。
任餐厅的风格如何变换,姐的菜单永远不变,陈清寒点了一套花里胡哨的西餐,我把自带的人参拿出来,沾着他推荐的高级酱汁吃。
中午餐厅的座位全满,我们俩的用餐风格之诡异,自然引来周围人的关注,陈清寒完全不在意,我没他那么好修养,谁盯着我时间超过三秒,我的眼刀就会飞过去,‘你瞅啥’?
没人能和我对视超过五秒,如果有,他一定是高度近视,GET不到我锋利如刀的眼神。
用餐的女士们,纷纷向陈清寒投来‘同情’的目光,我相信如果她有机会偷偷跟陈清寒说句话,一定会问他:帅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我们替你报警!
陈清寒安静优雅地吃完盘子里的菜,拿起餐巾擦擦嘴,随即从怀里摸出个绒布小包。
“啥?”我好奇地盯着小包看,陈清寒身上跟百宝箱似的,总有好玩的、或者宝物藏着。
他抓过我的手,把小包往我掌心一倒,从里面掉出来一对耳钉,上面各有一朵缩小版的蓝色莲花,由蓝宝石雕琢而成。
“戴别的出任务不方便,这个没事,不影响行动。”陈清寒解释道。
“咳,很贵吧。”我假模假样地问。
“是挺贵的,你可以不收。”陈清寒嘴角擒笑。
“我怎么能拒绝你的礼物,那多伤人啊,和发夹正好一套,赶紧戴上!”说完我才想起来,我没耳洞,不,为了昂贵的耳钉,它随时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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