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刘老蔫儿吓得险些从床上栽下去,王大头用背顶着柜子,双手抱头,吓得死死闭上眼睛。
看到他们俩的表情,我轻叹一声,这俩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儿,还不如人家八十多的老大爷镇定。
我能把病房内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多亏‘摄像师’尽职尽责,即便是枪响的时候,手机镜头都没晃一下。
接连的枪响、射击位置都不一样,说明起初那两枪没解决问题。
外面的人依然能活动,而且上蹿下跳,最终门外响起人类的惨叫声。
过了几秒,一脸血淋淋的脸重新出现在房门外,她满嘴是血,像极了西方恐怖片中的食人魔。
我看看时间,陈清寒出门刚十分钟,这会儿还赶不到医院。
病房门再次被撞响,王大头明显有些顶不住了,外面的人力气惊人,她每撞一下,床和柜子连同王大头都会向里移动一点位置,再这么撞一下去,门板都会被她撞掉。
“救命、救命啊——”王大头大声呼救。
‘摄像师’蹲到他身边,跟他一起顶住柜子,我现在帮不上他们的忙。
一分钟后,就在门板出现裂纹,眼看坚持不住的时候,走廊外边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淡定自若尾音上翘,‘嘿’,像是老朋友在向你打招呼,接着门外火光一闪,撞门的人瞬间被火焰包裹。
门外人发出恐龙般的叫声,门板裂成几块,王大头嗷嗷叫着跑向窗台,只是一条锁链卷住了正欲冲进门来的‘火人’,将她拖走了。
拿着王大头手机的老大爷非常尽职,举着手机跨出门,用摄像头对准那着火的人。
我不得不出声提醒,叫他注意隐蔽,别被误伤。
老大爷却坚定地说没事,他年轻时做过战地记者,多惨烈的场面他都见过。
锁链捆着着火的人,让她没办法逃走,这不是警方的手段,我估摸着应该是‘分拣中心’的人来了。
他们可以分辨哪些是精神病、瘾君子,哪些是真正的异常人类。
那女人在大火中扑腾了十几秒,然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听到有个年轻的声音说:“花花,死了,开始回收吧。”
另一个声音马上说道:“小爷没死,等——”
走廊上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矮的那个手里提着个袋子,高的那人话没说完,地上的‘黑炭’就突然跳起来,而此时矮个子的年轻人已经走到她身边。
“闪开!”高个男人手里拿着把枪,但他开枪没有声音,只有火焰。
一道火舌从枪口蹿出,逼得‘黑炭’后退,矮个子年轻人向旁边一滚,刚好滚到病房门口,看到了正在门口站着的老大爷。
“老人家,别拍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是狂犬病感染,感染者不止一个。”
看来我们这个部门有个统一技能,扯谎话随口就来。
而闭着眼说瞎话的甘泉堪称清流。
“哦,那你们小心啊。”老大爷把手机转过来,对着前置摄像头说,“闺女,人家不让拍了,你们过后再聊吧。”
“谢谢,注意安全,88.”挂断视频通讯,我转身想给陈清寒发条消息告诉他那边的情况,却突然看到一双眼睛。
因为这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根本无法忽视,眼睛的主人趴在窗台外边,只露出半张脸,在窗外盯着我。
我们住在宾馆顶层,虽说镇上没有高楼,可这也是五层楼的建筑,她怎么爬上来的?
“嘿,小家伙,找我有事?”我的窗子没关,她想进来随时可以,但她只是静静趴在窗台外边,暂时没有进攻的打算。
“我饿。”窗外的人说道。
“想吃肉?”我缓缓走过去,心里没有一丝惧怕。
“嗯。”
“那你活不了多久。”
我的语气严肃,没有开玩笑的成份,窗外的人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然后又说:“我饿。”
“我知道个地方,要过海,那总有人自杀,也算食物充足。”
“什么地方?”
“樱国自杀森林。”那是世界公认的自杀圣地,每年都有超过百人在林中自杀,养活几个‘异食癖’患者应该没问题。
我查过这个地方,所以画了张地图给她,并嘱咐道:“等人死了再吃,别给自己找麻烦,你知道人类的厉害。”
“好的。”窗外的女孩接过地图,如壁虎般顺着墙壁爬走了。
她生得又瘦又小,想必在她们的族群中属于没有狩猎能力的那类弱者,要么捡别人吃剩的、要么饿着,她的脸上和脖子有细小的鳞片,像爬行动物。
也许她们是两栖生物的变异种,或是基因变异的人类,谁知道呢,但愿她能飘洋过海,去天然食堂混口饭吃。
在人类社会可没有能白吃的肉,狼吃羊被打、吃牛被打、吃人还被打,就算什么都没吃,一样有被狩猎的危险。
陈清寒现在应该已经到医院了,没必要再发消息,我坐到窗前玩消消乐。
体力没了就进老不死群看看,她们几个在聊银河的事,那些蒙面人想接管她寄居的古墓。
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恶鬼之门,那些人却很感兴趣,想包下古墓搞科研。
负能量也是能量,而且破坏力惊人,那些人可不像做慈善的,承包古墓没包鱼塘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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