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当时被害,又是那样的环境,父母也不在身边,尸骨无人收捡,等报案人发现的时候,都只剩下半具尸骨了。其余的不知道是被野狗啃食了,还是在哪里。
“益阳当时在部队上,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也是案发后好几天,才在报纸上看到。”那姑娘的尸骨,如今仍旧只有半具。
温四月没想到,这萧益阳居然还有一段这样的经历,有些唏嘘,“那他是想见着姑娘了。”
萧漠然收回目光,垂眸看着眼前的温四月,“是啊,有时候大家害怕的鬼怪,其实是别人日思夜想,却也怎么不会入梦的爱人亲人。”如今眼前人在当前,就该好好珍惜才是。
而温四月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而是想到了李巧妹,她自打当初被章家的人接到了陕北就死了,只怕家里人都在盼着她回娘家呢。
所以她想着,下午去医院的时候,要是遇到李巧妹,劝一劝她,还是将死讯告知家里吧。
毕竟到时候要调查刘峰的案子,肯定是瞒不住她父母的。
只是可怜了父母双亲,白发人送走黑发人。
不过想起这章建军冒充刘峰,她一下想起王卫红冒顶卢梅上大学的事儿,一时有些懊恼道:“哎呀,我怎么没想起王卫红的事儿呢?十九是警察,肯定能管。”
她提起这事儿,萧漠然不禁苦笑道:“你那举报信,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估摸着要石沉大海了。”
“怎么说?”
不想竟然听到萧漠然说道:“那个林晓芳,现在和我一个学校。”这林晓芳什么水平,萧漠然心里是有数的,也就留意了一下,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改名了,叫谢苦根。
林晓芳忽然要改名和母姓,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名字……这是村里人怕孩子小时候难养活,改个贱名。
所以不难想象,这林晓芳也是冒顶他人的名字了。因此他和温四月一样,匿名举报了。
但并没有什么用。
因此也不看好温四月这封举报王卫红的能成功。
“不行,他们这是偷窃别人的人生。别人也是辛辛苦苦,也许一家子的希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了,改变命运的道路就这样被他们截走了,必须揭穿。”温四月想起来就气,很寒门子弟就只有靠读书人才能从这千千万万人中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可却被这些富二代官二代们轻而易举地偷走了。
“我想过了,这些冒顶人他人成绩的学生,在各地多少都是有些背景的,如果一个两个还好,要是太多,学校可能就管不了。所以这件事情必须由舆论开始查起。”
温四月听他这样说,一时也满怀期待,“方法是不错,可咱们不认识新闻媒体。”
“谁说不认识,我已经约好了人。”萧漠然说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她应该快来了。”
亲自上门来?这让温四月不由得想起那萧益阳,忍不住侃调一句:“别又是你的哪个小辈吧?”
没想到萧漠然居然笑着应下,“大哥家的孙女,萧博弘,她的笔名你应该听过,不许人间见白头。”
温四月顿时就冒出星星眼,有些控制不住激动地抓着萧漠然的手,“真的么?”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不许人间见白头的诗了。
偶像啊!
于是温四月还去什么医院,就满怀期待地和萧漠然准备做饭,等萧博弘的到来。
萧博弘是天黑后才来的,一起来的还有她的丈夫,也是做新闻媒体的。而且还是在电视台的时事栏目。
也是巧,最近正好在想做一桩关于个别学生利用家庭背景,冒充他人上大学的栏目,正好没有题材,现在萧漠然和温四月双双送上线索。
第二天温四月就接到了桔梗和卢梅发来的电报,看来他们是收到电报后,就赶紧到镇子上回了。
温四月想以萧博弘夫妻俩的身份肯定是不够造成什么影响的,但是电视台播出,报纸上再登记的话,一定会给这些被偷走人生的学生们一个结果。
所以赶紧回了卢梅,让她请假来京城,顺便把那个谢苦根找到。
把这件事情落实了,才赶紧去看陈小静。
本来以为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有损,恢复会很慢,却没想到她的恢复异常的好,打算明天中午就能出院回家。
温四月也正好与她说起萧益阳已经负责这件案子的事,陈小静明天回家的话,那萧益阳也就可以直接带人去她家了。
陈小静听到这样快,心中也高兴。也是,给父亲报仇的事情,迫在眉睫。
至于那章建军,这两天被李巧妹盯着,就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不怕他逃跑了。
温四月却有些遗憾,她还以为在医院能看到李巧妹,如今没遇到,只能和陈小静说,“她的事情,怎么也瞒不住的,我听说她家里好几个兄弟,就她一个姑娘,还是老幺,只怕也是爹妈眼里宝贝眼珠子。”
陈小静这个人的共情能力特别强,温四月才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抹眼泪,“都是章建军这天杀的。”一面看了看襁褓里的女儿,“她父母亲,不晓得到时会多难受,可惜了如今天人两隔。”
温四月没想惹她一个坐月子的产妇哭,当即都给吓着了,连忙递了手绢,“你别哭,我的意思呢。就是想让你劝一劝她,叫她到时会回去看看她爹娘,哪怕是梦里也要,给老人家一个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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