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衿回答说:“我们也不请楚,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冲到了浅滩边上,这里应该是下游,不知道离我们摔下来的地方隔了多远。”
楚琼沉吟后继续问:“那西来他们呢?”
“失散了,当时只有我们四个人从坡上滚下来摔下河。”宁子衿不敢深思,甚至不敢去想他们几人是否还活着,内心深处一直在避开面对这个事实。
如果西来他们被黑衣人抓到,将会必死无疑。她期盼吕大和西来他们已经像自己一样安全的逃过了一劫,或者是在这片深山老林中汇合。
楚衡沉默了下来,他也担心西来他们会不会凶多吉少。
黑衣人到底是谁派过来的,林中打了照面之后二话不说就砍死了他身边的侍卫,还说自己的人头价值万两。
这等身手的杀手在江湖绝对是排的上名号的,能凑齐这伙人过来杀自己,应该是抱了让自己必死的决心。。
朝中想他死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回朝之后,朝中骚乱开始多了起来。但最可能的还是要数三皇子一派,或者是六皇子这边的人。
选在皇上围猎的这几天,是想趁乱无声无息在围场里做掉自己。
可想其险恶的用心。
大山帮楚衡换草药,用水冲了一下伤口上残留的草汁,倒是有些惊讶:“殿下的伤口好像消肿了,没有再继续发炎。这样下去,伤势恢复的也会很快地。”
楚衡对大山没有记忆,只隐隐约约记得他是和自己同乘一匹马的人。
“你是郎中?”
大山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小的不是郎中,只是替郡主养马的一个小小马奴而已,承蒙郡主看得起,愿意赏小的一口饭吃。这些分辨草药的本事只是小时候伤的多,懂一些皮毛。”
“是吗?”楚衡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楚琼乍一听,心底忽然生了一丝别扭,转向与楚衡说话。
“皇兄你现在好点了么?伤口还痛不痛,我看你之前浑身都是血好可怕。”
楚衡对这位堂妹有记忆,之前在宫中家宴中见过几次,虽然性子有些娇纵,但心眼不多,比起他上头几位看人下菜碟的哥哥要好上许多。
“好多了,伤……疼是还疼的,慢慢总能恢复过来。”
“抱歉,这回连累你们卷进了这场意外中,若不是因为救我,你们也不会被黑衣人追杀。”他道。
宁子衿的脚伤,楚琼额头上的伤,也都间接是自己造成的。楚衡是真的对她们感到愧疚,若不是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糟糕的事情发生。
宁子衿摇头,“西来抗着你向我们求救,难道我们还能见死不救吗?再说,你也曾救过我的,连街边三岁的孩童都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楚琼眨了眨眼睛,眼睛在宁子衿和楚衡只见来回打转,“什么?皇兄救过你?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还没等他们说话,她一副清醒的模样点了点头,“果然,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猫腻!穿一模一样的衣裳,外加英雄救美,美又回来救英雄的故事!我就说,我的火眼金睛不能看错的。”
宁子衿:“……”
她拉了拉阿琼的胳膊,几乎是从牙缝中笑着挤出一句话,“咳咳,当着殿下的面呢,你别乱说话,哪有什么猫腻。”
楚衡也被她的说法逗笑了,“阿琼你什么时候有了火眼金睛,我做皇兄的怎么不知道。”
“哼,你们骗不过我的。”楚琼顾着腮帮子坚持己见。
宁子衿耳朵都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偷偷看了一眼楚衡,发现他还在打趣阿琼,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意这样的调侃话语。
她晃了晃脑袋,也跟着笑了,本来就是一句玩笑的话语,谁会去当真。
宁子衿的肚子暗中叫了一声,才意识到腿肚子都饿的快软了,问楚琼和大山:“你们吃过东西了么?”
楚琼拿了一些青果过来,“我们在附近找了许久,只有一些果子,凑合着先应付一晚吧。大山说看到有鸡粪,应该附近有野鸡之类的,明天看看能不能抓到吧。”
“今晚辛苦你们了,明日我也一块出去帮忙吧。”
楚琼却把她拦下了,“你就别折腾了,脚都肿成这样了还到处乱跑,刚才还又摔了一次。你不怕出事,我还怕呢,明天你还是乖乖待在山洞里吧,照顾皇兄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嫌无聊,就去山洞后面的泉眼里装些水回来。”楚琼的决定不容置喙,三言两句就敲定了明天每个人的分工。
她剩下的话被阿琼压了下来,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宁子衿拾起一枚果子擦了擦,轻咬了一口,崩裂出来的汁水差点没把她的牙齿给酸掉,她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盯着手里的果子,这到底是什么又酸又涩。
“啊,忘了和你说了,这个果子特别酸,喝点水吧。”楚琼看着她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牙也酸了,她刚才也咽不下去。
但是因为没得选,只能凑合着吃了。
宁子衿咬牙一口一口地将手里的酸果吃完,再喝了半肚子水,也差不多饱了。主要是水把胃撑饱了。
楚衡望着五官都皱在一起的宁子衿,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饿了。不过最终他还是吃了,立即体会到了酸掉牙是什么感觉,酸的感觉他的伤口都开始隐隐痛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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